“张五爷,什么时候开始对木工有兴趣的?”赵佑楠也不走,就赖在这里和张劲松说话,他英俊的脸上,那双眼睛黝黑得炯炯有神,“怎么如今考功名倒是排在其次,打杂排在第一了?”
张劲松是读书人,比较斯文有礼。赵佑楠是行军之人,瞧着是大将,且又是侯门出身,但是粗鲁野蛮惯了的。
他也不必做什么,只往那一坐,就没人敢忽略他的气势。
说实话,张劲松挺有些怕他。
不过,好歹是当着卢家姐姐的面,张劲松也尽量撑住了场子,他回说:“读书也得劳逸结合,一味死读书,也做不了朝廷栋梁。”
赵佑楠点点头,非常认可他的这个说法。不过,他又问:“这几个月,我常见你往这儿跑,想来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吧?不如去切磋切磋?”
赵佑楠早就开始跟着妻子学做木工活了,平时夫妻二人休息在家时,偶也会私下里探讨这些。他无疑是个极聪明的人,只要入了门,自然就不会做得差。
加上他本就是行军之人,力气大,最适合做这些了。平常连柳香都夸他。
他得了妻子鼓励和夸赞,自然更是信心大涨。这些日子下来,他竟也做得一手好活。
正因为手艺不错,这会儿才有底气嘚瑟。
但张劲松却不一样,其实他根本不喜欢做这些。
而且这几个月来,他也只是在这里帮忙跑跑腿打打杂,真正学艺是没有的。
张劲松有些怕赵佑楠,一时没了主意,不由望向一旁卢秀慧。
卢秀慧则帮他圆话说:“张五爷来了也有一会儿了,我瞧天色也不早,该回了吧?”
张劲松则起身,抱手朝着几人行礼后,转身离开。
也没什么生意,卢秀慧也早早关了铺子的门。到了年关,虽然天色已经算晚了,但外面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卢秀慧坐在马车内,抬手撩了车侧面的帘子望了会儿。才搁下车帘来,突然的她感觉马车晃了会儿,紧接着,一个秀挺的身影落在了自己跟前。
虽她坐着,而来人站着,她并没有看到来人的脸。但马车空间就这么点大,只属于他身上的特有的体息,她还是不会记错的。
所以,即便不去看,她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只是她万没有想到,素来规矩矜贵的赵侯爷,竟也有偷跳到别人马车上的这一天。
卢秀慧仰头,目光平静的望着面前这个失态的男人。
赵佑樾则轻拧着眉,慢慢弯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马车外,卢家赶车的车夫问:“姑奶奶,是车上出了什么事吗?”他明显感觉到车晃了下,有点不对劲。
卢秀慧正要开口说话,赵佑樾压低声音道:“有几句话想和你说,就几句。”
卢秀慧望了他一眼,才扬声说:“没什么。”
赵佑樾冷静的理了下自己思绪后,才开口问:“你真想嫁去张家?”
卢秀慧却觉得他管得有些宽,又觉得他这样问很可笑。不过,卢秀慧倒没有一见他来找自己就摆出一副怨妇的模样来,她依旧很冷静沉着。
“父母兄嫂都有这个意思,只是我还没有考虑好。”她如实回答。
赵佑樾望着她,一脸的严肃认真:“你该知道,他父母的目的并不单纯。而这位张五爷,他从小在父母的娇惯下长大,性子难免有些懦弱。是,他是年轻,也颇有几分姿色,但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还是要谨慎对待才行。”
“嗯,我会谨慎一些的。”卢秀慧依旧是不见任何情绪的端庄模样,面含微笑,礼貌客气,“多谢赵侯爷好意提醒。”
见她对自己这副模样,赵佑樾不由心里也很痛苦。其实,他会更希望她此刻可以抓着他哭闹,甚至是对他拳脚相向。
她越是平静,越代表他们此生怕是再无可能。
“当初……是我的错。”赵佑樾其实这段日子来已经尝试着努力去解开心结了,他会看那些从前他瞄都不会瞄一眼的书,也会在夜深人静时回想他们曾经做夫妻时的温存画面。
他会去想她的温柔,想她的笑容,也会去想她在床上的大胆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