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洛狄忒罕见的做了一个梦。
幻象与碎片在意识之海中浮沉,她懵懵懂懂的行走在苍莽的原野中。
焦黑的浓烟袅袅升起,到处都是战火与尸体,秃鹰不断的在低空中盘旋着,它尖锐的嘶鸣响彻了天地,似乎在低头寻找什么,冰冷阴寒的死亡气息无处不在。
血腥味混着浓烟钻进鼻孔,阿芙洛狄忒茫然的望向四周,她的心跳得很快,一种莫名的情绪催促着她立即离开,似乎随时会有人追上来。
可接下来要去哪呢?
她不知道。
大风肆意地将她金色的长卷发和裙摆吹起,阿芙洛狄忒在充满浓重血腥味的风中闻到了一丝海洋的气息。
她自海洋中的泡沫诞生,海洋对她来说就如母亲般亲切。
于是阿芙洛狄忒下意识的调转方向,朝风吹来的方向前进。
可没走几步,她感觉到自己的脚踩上了什么液体,粘稠温热,不断沿着脚趾缝隙蔓延。
她低头看去,一只冰冷的手悄却无声息的伸出,如同猎人抓住了逃跑的兔子,他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后一拉。
阿芙洛狄忒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后颠倒,她的后脑勺撞上了一片坚硬宽大的胸膛。
身后的人牢牢将她围住,阿芙洛狄忒的心脏落空了半拍,脑中的警铃疯狂做响。
“放开我,该死的混蛋!”
她咒骂着,拼命挣扎着,抬起另外一只手,想要转身推开他,朝前奔跑。
那个人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气息微沉,一只手将她的两个手腕牢牢禁锢住,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
这下阿芙洛狄忒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她被嵌入到一个怀抱中,男性独有的气息将她团团包裹住,侵略似的占领了她的身体每一个部位。
阿芙洛狄忒能够感觉自己浑身僵硬,她像是一只落入蛛网的可怜蝴蝶,美丽脆弱的翅膀被紧紧粘在密密麻麻的网上,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猎食者亮出獠牙,慢条斯理的朝她袭来。
理智又促使她想要回头看看是谁那么大胆。
但双手被禁锢在身后的一只大手里,对方似乎以为阿芙洛狄忒想要反抗逃走,手握得更紧了,疼痛沿着骨头在蔓延。
背后高高的身影俯下身来,在她耳边落下一吻。
“抓住你了,我的蝴蝶。”
意识破碎的片刻,阿芙洛狄忒终于看清地上粘腻的液体是什么。
血水漫上脚尖,刺眼的红色几乎要将她吞没。
床上的少女不安的抖动着睫毛,下一秒,她睁开了双眼。
浅金色纱制幔帘堆砌在一起,上满缀满了数不清的珍珠和宝石,海风微微吹起薄纱,珍珠和宝石们叮叮当当的碰撞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阿芙洛狄忒躺在床上,背后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梦中残留的紧张还未完全褪去,胸腔中的心脏怦怦的跳着,她坐起来,下意识的呼唤塔利亚,却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不在奥林波斯山上的宫殿了。
她呆坐在床上一会,清凉的海风拂过脸颊,待心跳渐渐平复下来,阿芙洛狄忒这才慢慢的起身推开幔帘,朝神庙后的山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