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御史此言……不妥吧?
严某承认,今天私自离京,是要前往幽州……
但是,仅仅因为严某与这位什么何二何三的同时出现在长乐驿,高御史就判定严某是弥勒教信徒,未免有些强词夺理了吧?”
高明闻言,哈哈一笑,这货号称“智囊”,被拆穿了身份还不服呢,你不是弥勒教,人家邢縡疯了,非得这个时候跟你配合,给你创造离开长安的机会?
“还有一个佐证……”
高明回头,看向何二。
何二四肢全部中箭,又被高明狠狠一刀捅穿了肩头,已经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现在已经被淮南谍报司的好手捆了个结结实实。
高明转回头,看向严庄,微眯着双眼说道:
“何二此人,并不怕死。
他这一辈子,前半辈子在洛阳漕帮之中,就是个莽夫,后半辈子投身你们弥勒教之后,潜伏长安多年,每时每刻都活在仇恨之中,如果给他一个报仇的机会,代价是他自己的生命,他想都不会去想一下,就一定会把握住这个机会……
以刚才的情况来看,他怀里有火药弹,被高某一脚踹倒在地上……
如果他真想拼命的话,不会把火药弹掏出来,反而会藏得更深,等我高明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直接点燃,求一个与我高某人同归于尽的机会!
但是,他没有!
他早早拿出了火药弹,威胁高某不要近身,如果成功的话,估计他马上就会提出让我淮南谍报司让开道路放他离开……
如果这样的话,高某人以及高某带来的这些淮南谍报司的高手,一定会一路追踪下去,如同猎人追踪猎物一般,等猎物的精力、体力完全耗尽之后,然后再一击必杀!
这样,固然可以成功抓捕何二,但是被他成功地将我们引出长乐驿,岂不又给了你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
何二本不怕死,却如此选择,岂不是跟邢縡一样,用性命在给你创造机会!?”
说到这里,高明直视严庄的双眼。直言不讳。
“实话告诉你,
高某看到何二拿出火药在威胁我的时候,我就知道,长乐驿大堂之中,必有更重要的人需要他用命去保护!
当时大堂之中只有你严夫子主仆二人和何二三人,他如此行事,不是你,还能是谁!?
只不过,高某也没想到,这个人会是你,幽州节度使掌书记严庄严夫子!”
严庄听了,不由得默默点头,却有坚决地摇了摇头。
“和朝廷钦犯一同出现在长乐驿,算是我严某人倒霉。
也怪我求去心切,听了王焊谋反,想借着这个机会前往幽州,今天既然被你高明高御史堵在了长乐驿,严某也无话可说。
不过,我却不会跟你前往淮南进奏院的……”
高明闻言就是一愣,“这是为何?”
严庄听了,哈哈一笑。
“高御史明知故问,刚才你也说了,我严某人,虽然不是朝廷命官,但也是幽州节度使府的掌书记!
刚才你说了那么多,什么声东击西,什么弥勒教,又是何二,又是邢縡的,跟我严庄哪有丝毫相干?
难道因为严某现身长乐驿就要捉拿我去淮南进奏院不成?
高御史,可别忘了,幽州大军十万,可都在东平王的麾下,他们同意你如此捉拿幽州节度使府掌书记吗?”
高明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
“我道严夫子能有什么高招儿,原来不过是死不认账而已……”
说着,高明猛然间变了脸色,一点都没客气,直接上前一步,一把薅住了严庄的前襟!
“就你这样,也敢以‘夫子’为号!?
你给我听清楚了!
我淮南抓人,自然要以真凭实据为先,但是,也要分人而行!
如今,邢縡也好,何二也罢,都落入了我淮南之手,你以为我淮南就不能从他们的口中获取你的真实身份吗!?
现在死不认账,又能如何!?到了那时候,我淮南铁骑就要包围东平王府,别说十万幽州军,就是全大唐的军卒都在安禄山麾下,也保不住你这个幽州节度使府的掌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