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谢直继续说道:
“可惜了,今天……
日前谋划,本来就想是让王鉷、王焊兄弟沾染上谋反的嫌疑,然后破案之后在通过盗卖武备一事拿下王鉷,同时,借助孙员外郎是被李林甫举荐的关系牵连到他……
谁承想,王焊那个傻子,竟然还就在今天谋反了!
平叛,问案,打到王鉷……一切都太顺利了……
在当时的情况下,由不得我把战火烧到李林甫的身上……
可惜!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少了时间积淀,也少了其他事件的佐证助力,终究让他逃过一劫……
可惜啊……”
谢二胖子和杜甫对视一眼,两两无言,谢三郎都这么说了,还有啥可劝说的?他就差喊出“不杀李林甫难以平民愤”了,再劝,也劝不动了……
不过,杀不杀李林甫,如何杀他,终究是往后才需要考虑的事情,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逼到了眼前……
杜甫开口。
“今天……确实仓促了……
别的不说,举荐严老爷子入相政事堂,天子也同意了,不过严老爷子如今远在扬州,距离长安足有千里之遥,就算老爷子快马加鞭,也得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返京……
这段时间,可别有什么反复……”
谢二胖子连连点头。
“对对对,这个事儿,必须早做准备……”
说着,转向了谢直,开口说道:
“三郎你这些年都不在长安,对朝堂的了解,多是通过我们二人和谍报司的报告,很多细节,恐怕还是难以把握……
我就说一件事……
小心天子。
倒不是别的,天子这些年……怎么说呢,懒政懒得太厉害了!
平日里就跟杨家姐妹在深宫中玩乐,国家大事,根本一点都不管……你别看今天你在大朝会上见到了天子,那是因为你阔别大唐中枢一十八年,第一次参加中枢大朝会,天子又向来知道你谢三郎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才出现在大朝会上,生怕你给他出什么幺蛾子,要是往常,相见都见不到!
有件事情,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
那是在头几年,天子竟然跟高力士说闲话,说现在朝堂之上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了政事堂李林甫去办理,李林甫办得也挺不错的,要不以后干脆他就在深宫中享乐算了,把国家整个交给李林甫,图个省心……
当时高力士都吓坏了,死活给拦住了,说什么国柄怎可假手他人,这才算是让天子打消了这个念头。
说实话,我都想不到,当初的开元天子,怎么会懒成现在这个德性!”
谢二胖子越说越生气,一时之间,竟然再次控制不住自己了。
杜甫在边上听了,赶紧接过了话头。
“对,确实要小心天子。
如今天子懒政,将一切国家大事都交给了政事堂。
话说回来,李林甫之所以能够祸乱天下一十八年,固然有他自己的贪恋权势的原因,同时,也未尝没有天子懒政的原因……
现在,李林甫罢相,政事堂空无一人,再有什么事情,三省六部却只能把这些事情上报给天子……>r>
以天子懒政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一天两天倒是还好,时间长了,还真怕天子自己厌烦,继而想起当初李林甫为相时候他自己的轻松……
真到了那种时候,再有有心人在幕后推动的话,说不定,李林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