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中,老汉林里长满脸呈着欢笑容颜拱了一礼。“酒菜已备好,将军请入席吧。”
朱祁镇面无神色微微点头:“老里长带路。”
林老汉摆着手阿谀地走在了前面,惆怅的朱祁镇恍惚地迈动脚步,随着走了去。
进了村中,林里长领着朱祁镇一行人跨进一间青砖瓦房内。一顾扫去,屋中有几名服侍的妇人款款立在桌旁,而盘盘喋喋佳肴早已铺满了桌上,婉如饕餮盛宴一般。
朱祁镇指着香味浓宴酒席,心中带着些许责怪之意:“老里长何必这般铺张浪费?”
林里长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大将军是我村中的贵客,怎能不好生招待?”说着,他挥手做请:“将军请上座。”
既然已被请入主,朱祁镇也就并未谦让,当仁不让地上了主位,其后双手一扬。“诸位将士入席。”
屋内服侍的女妇人见众将士依次入了席,纷纷端壶上了酒。还未待朱祁镇坐稳身子,在场之人纷纷举杯敬了过来。
“属下等敬过大将军。”
林里长赶忙对服侍妇人说:“快快给将军斟酒!”
就在此时,一位面色姣好的妇人悄无声息从长袖中换出了一盏酒壶,主动斟酒呈向了朱祁镇。
“本将敬在座诸位。”朱祁镇从妇人手中接过酒杯,环顾扫了一圈举杯一饮而尽。见于此,面对而坐的林老汉不经意间嘴角竟扬起了一丝弧度露出了耐人寻味之色。他对朱祁镇竖起大拇指:“大将军真乃豪杰也!再给大将军满上。”
朱祁镇并未发现这茬异色,他微扶手指婉言拒绝:“老里长的心意本将心领了。如今手下将士众多不宜过多饮酒,以免将士贪杯干出歹事来。再说此行要事干系重大,不能在此耽误了行程。”
林老汉轻轻点着头,表示十分理解大将军。他自个端起了酒杯。“既是如此,老汉也不敢多劝大将军。老汉生于乡野,平生未曾见过朝廷高官大将。时有耳闻听言他们甚是高傲凛人,让我等小民望而生畏、畏而远之啊!但听闻归听闻,不是眼见的可做不得数。今日一睹大将军神姿风采并未有凌人欺压之势,为此那是大为敬佩大将军,由想敬此一杯,还望大将军不要嫌弃我这粗鄙的乡野老儿。请!”
一席话让朱祁镇眉头微微一挑,心中激起了万丈惊涛骇浪。他默默暗忖着:这番言语看似粗淡,但话之中却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拒绝的气势。这种气势朱祁镇来到大明朝以后见得很多,多是久经官场或身于高位的人才能散发出不怒而威的气势。岂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野老儿能表露出来的?
想到此,朱祁镇起了一丝戒备之心。带着心中疑惑饶有深意说出:“老里长太过自谦了,能说出这般高谈的焉能是粗鄙的乡野老儿?”
林老汉听言不禁一滞,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动了一刹那。
朱祁镇见林老汉此番面状,更是应证了心中的猜测,当即端起酒杯朝他晃动之余,微微一笑:“老里长,请吧?”
一惊一乍的林老汉见朱祁镇盯着自己没有先举杯而尽,知道他对自己起了疑心。顿时,林老汉骤然感觉冷风直透脊梁骨额头直冒细汗,但也无可奈何,对此只能不安地敬了一礼捧杯饮进了肚中。
“既然老里长如此爽快!那本将也不能落了下风,以免叫人诟笑。但是,本将心中突感剑意大发。借此景,想好让老里长见识下本将的剑法。”
朱祁镇说罢并未给他回旋的余地,“呛地一声”拔出宝剑,寒光剑尖之面直指林老汉。
屋内众将见着突如其来的这一幕,顿时面呈呆滞不知所云。
“老里长,认为这柄宝剑如何?”
望着寒光闪烁的剑锋林老汉也倒释然了,他明白自己的伪装已经被看穿了。既然已被看穿,那也就没有必要在遮遮掩掩,他索性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如释重负地观赏了一眼:“真乃削铁如泥的绝世宝剑啊!”
“说吧,老里长的真实身份是何人?”
众将士见状,猛然将桌掀翻倒地,哐哐哐拔刀而对。
“啊!”几名妇人见状惊叱一声战战兢兢地退在了一旁。
林老汉在心中小小估算了许久,觉得时机已是成熟。双手甩了下长袖,拱了拱手:“在下改头换面潜在林山村几十载,没想到被将军给识破了,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