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感觉事情不简单,面色一冷,严声令道:“罗通,传令下去。包围林山村,任何人不得放过。”
“遵令。”
罗通飞速起身朝门外奔去。
“你究竟是何人?”
“哈哈哈,告诉你又何妨?你虽然识破了这场鸿门宴,但终归棋差一步,现已是将死之人即刻便会去见阎王爷了!”
林老汉放肆而笑,早已没有了之前的阿谀奉承,转而是目中无人的神色。
朱祁镇脑海中立即想起了之前那杯酒水!顿时只觉冒出无力的绝望感!他颓丧地倒坐在椅上,心中的干宵凌云壮志轰然倒塌。
林老汉对此更是长声大笑,俨然一副得意忘形之色,他一字一念:“老汉便是你们要找寻的弥勒教主。哈哈哈!”
勃然大怒的将士提刀就向林老汉砍去。
“让他继续说!”盯着林老汉的朱祁镇挥手阻止了一干手下。
“说?还用说什么?朱元璋狗贼杀我明教教主,夺我明教江山;天道有轮回,他可曾想过会有今日?现在是时候还我明教河山了!哈哈哈!”林老汉声话逐渐放大越说越发兴奋,直至面目狰狞骇人。
朱祁镇摇了摇头,万般绝望地闭上了双目。自己来到大明朝的初衷是想一手扶起将倾的神州大厦,却未曾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更是让明朝加速跌入深渊之中。
“启禀大将军,林山村所有村民已被控制。”伴随着一阵清脆甲胄声飘进屋,罗通的说话声随之而来。
林老汉闻声,转头对罗通狰狞吼叫:“你们这些摇尾乞怜的走狗,都会随着他一并下地狱。到时候天底之下太阳所照之处皆是我明教的领土。”
听着近似疯魔的林老汉吼叫声,朱祁镇心乱如麻的同时一许怒火由心而起。他愤然起身持剑而叱:“本将就算死,也要拉你一起去见阎王爷。”
“你你不是中毒了吗?怎怎么还能动弹??”
林老汉瞧见疾言厉色的朱祁镇站起了身,原本饱经风霜犹如粗糙树皮的老脸上笑容逐渐凝固了下来,而得意的面容神色瞬时褪了去;转之瞳孔急速变大且伴随着深深的诧异。他怀着不解之心将目光挪向给朱祁镇倒酒的妇人,却发现此人面容十分生疏,自己更是从未有见过。为此,他得出一个结论,此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心腹手下。
“这你你是谁?”
先前调换酒壶为朱祁镇斟酒的妇人见林老汉问起,面带愧色双手抱拳:“属下也是受人之命,还望教主勿要怪罪。”
“教主?你唤我教主?你是我教中之人?”
妇人抱拳拱了一礼心虚地低下了头。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天不亡我也!天下人知‘游西山村’为先世之着,而不知其为自己现今的写照啊!哈哈哈”
两人的一席对话让朱祁镇双眼深眸犹如银河般耀芒,顿感一缕光芒迎面照射而来振奋人心。也正是此时,朱祁镇终于理会到陆大诗人当时写下这首诗的心情。他大手一挥威严高声而叱:“将这乱贼拿下,敢有违抗格杀勿论!”
“天不助我明教啊!”林老汉见大势已去,悲痛仰天大喊了一声,慌忙摆手道:“且慢!本教心中一直藏着诸多遗言难以倾吐,现临死之前,想将其说于众人听听。”林老汉说着看向了朱祁镇。朱祁镇沉默无言回看了林老汉一眼算是答应了下来。
林老汉见朱祁镇答应了自己的请求,畅口说道:“当今北境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神州大地百姓哀嚎遍野,没有不民怨沸腾;就算你杀了本教又如何?难道遍布各地的明教分支就能从此消亡?哼,狗朝廷已到了强弩之弓地步,只要我教中子弟振臂一呼揭竿而起,应者必定云集天下。这河山早晚都是我明教的!”林老汉抬手指着朱祁镇呈出一副怒目切齿之色,重重地说完了最后一字。
朱祁镇在心中思量了小许,面色十分凝重。林老汉所言虽有夸大之辞,但自己北游一路所到之处确是十户九空。如今的大明俨如一盘陷入困境的乱棋,而自己身为执棋者只要布局出错或稍有不慎便会将大明王朝带入险境,更严重者可能会重蹈明末内外交困灭亡的覆辙。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朱祁镇犹感交瘁之意,情不不禁在心中微叹了一声。恰在朱祁镇陷入沉思之时,一阵尖声打断了他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