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见自己的毒应当是郑玉田这个师傅解开的。
敬则则真不知道是该给郑玉田一巴掌恨他多事儿呢,还是应该感激他救了自己,毕竟皇帝许下了-年之期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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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是说皇帝有多高风亮节,敬则则很清楚皇帝的能耐,哄死人不偿命。如果死过一次都还不能叫她长教训,那她也就活该了。
尽管刚从生死线上挣扎回来,但敬则则恢复得极快极好,她身体底子一直不错,这几年在山里生活没当豪门闺秀,也没空练她的杂技,可身体却反而比以前更康健。
不过三、四日功夫她就能下地走动了,十日上头嗓子已经恢复了过来,自己也能行动自如了。
皇帝在外自然不能长待,所以还得赶着回宫。但这之前沈沉带着敬则则先去了一趟南定州的州府,她爹定国公就在此。
这会儿敬则则当然已经知道,郑玉田正是因为想救她父亲才走漏了消息,以往的一丝丝怨怼自然烟消云散,只剩下感激了。
父女俩见面,自然不可能抱头痛哭,定国公不是那性子,敬则则对这严父也一向撒不得娇。可两人眼里都有泪花,敬则则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父亲轻弹男儿泪。
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定国公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因长期受疼痛困扰,人瘦了许多,脸上的褶子也多了许多。
敬则则心里想的是,她娘如果还在就好了,看她爹如今模样,怕是也欠不了什么风流债了,她娘亲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父亲的疽疮可好些了?敬则则问。
多亏了小郑太医,如今已经好了小半,再过两、三月当是无碍了。定国公道。
父亲如今身边是谁在伺候呢?敬则则又关切了一句。
定国公管了旁边的皇帝一眼,垂眸道∶你娘走后,我也再没心思续娶,如今身边是你柳姨娘在伺候。
做女儿的当然管不到爹身上,敬则则只奇怪她爹为何要看皇帝那一眼。
私下里敬则则道∶照我爹的性子,家中肯定是不能没有主母的,他与我娘亲虽然也算夫妻和睦,但不续娶却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这种邀功的事情,沈沉怎么可能藏着掖着,定国公如何想的,朕不知道,但总不能你头上再多个小娘吧?将来你省亲的时候怎么称呼?你心里怕是不愿意的。
敬则则眯了眯眼睛,觉得皇帝想得可真多,管得也真宽。那时候她还是个死人呢,他就想着她不能多了个小良了
省亲?敬则则当然不是疑问,而是在提醒皇帝他们的一年之约。
对,南边儿太潮湿了,对你爹的疽疮不利,朕打算将他调回京,若是身子好些了,可掌兵部。沈沉道。
敬则则忙地表示,我爹是个十足的武将性子,兵部虽然言兵,却还是文官来做才好。皇上也千万别为了我而任用我爹。否则一年都不用,臣妾怕是就要被骂成妲己、杨妃之流了。真不是她自夸,她感觉得到如今皇帝对她那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妲己、杨妃只要她想,或者还真能做成。
然则这种宠爱,敬则则没觉感激,反而只觉得压力重重。
想要的时候他不给,现在不想要了他倒是上赶着。不过转念一想又有些冕枉皇帝,以前他也是给宠爱的,只不过是有条件的。
妲己可不会甘愿躲在深山老林里。沈沉回了一句嘴。
敬则则挑了挑眉,只听得皇帝生硬地转了话题道∶咱们明日就启程回宫了。
敬则则点点头,原以为次日会往东边的梧州去,然后出海回京,谁知却是在南定州登上了河船。
皇上,走运河多慢呀,现在不都走海路了么?敬则则疑惑地道,她虽然在山里,可山里也是要纳粮的。所以知道一开始大家不明所以都畏惧海运,但如今却是大多人都在赞叹海运。再也不用担心误了漕期。
运河也是畅通的,开海路只是为了分担运河的负载而已,如今漕粮的海运、河运大概是五五分。沈沉道,海路虽好,但一路风景呆板,看久了就那样,倒不如走运河,一路还能带你游览一下
敬则则如今可不想接受皇帝的好意,因此赶紧摇了摇头,皇上已经出来许久了,宫中等着你处置的事情怕是已经堆积山了,不能为臣妾一个人耽误了。
则则,你跟朕之间不用这样客气的。沈沉道。
敬则则抬头看着沈沉道∶皇上,我…你虽未变,可我却变了。你待我的好,我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识好歹,但是敬昭已经回应不了你的情意了。这话当然是客套居多,皇帝的狗屁情意,谁回应谁不是傻么?她都死过一回了。
沈沉看着敬则则久久没说话,最后才道∶没关系,从头再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