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端了茶,看向对方:“公子……不像是负气而走!”
桐桐笑了:“负气?何来气?身入虎狼之地,若不惜命,此乃莽撞之辈,在下该快马快船离开,从此改头换面逍遥于江湖,又怎么敢于金陵街头漫步?都说在下艺高人胆大,艺高不是高暂且不论,胆大嘛……斟酌了利益,权衡了得失之后才胆大,也算不得真正的胆大。”
这人不由的勾起嘴角,这是夸自己谨慎是对的。
他问了一句:“为何?”为何非选本王辅佐?此作为……甚蠢!易地而处,自己宁肯辅佐三王、四王,也绝不辅佐一个谁都没见过的所谓佛王。
三王、四王“……何须一草民……”辅佐?桐桐朝后一靠,自嘲的笑了笑。
佛王愣了一下,是啊!愿意为三王、四王效命之人比比皆是,一介草民出身,排不上他。既然排不上,如何能出头?
桐桐又道:“况且……我荒诞不羁,所用之策尽皆旁门左道,为正统所不齿。”
佛王:“……”这倒是!所干之事上不得台面,立身当以正,这般行事……便是暂时一用,也难以长久。
他就笑问:“因而,你并非嫡母张家后辈?”
“小子确实姓张,只是所谓的张家后辈,诓人的而已。”桐桐说着就笑了,低声道:“而后,钱财设法得来了,便无人追究小子究竟是何出身了。
此这正好说明,出身是否正统原本也不重要,等真的坐在那个位置上了,天下得以大治,贪官污吏得以惩处,人心尽归一处,谁又去问坐在上面那人……出身如何呢。”
佛王:“……”此话合理!
所以,此人坦坦荡荡,言语上的欺骗算不上欺骗!判断一个人,这个人说了什么从来就不重要,做了什么才最重要。
他所行,自己得利了,这便是最有说服力的事。
茶叶换成酒水,小菜几样。画舫被买下,换成了自家人。
如此,才能畅所欲言。
道长与那土财主重新上来之后,陪坐在侧。
“这是白先生。”佛王给桐桐介绍,又给白先生介绍,“此人是张公子。真姓张的张公子!”
几个人心照不宣的大笑,之前的不愉快瞬间化为虚有。
白先生致歉:“公子恕罪……”说着,就举起酒杯,“在下自罚三杯。”
桐桐摁住对方的手:“勿要如此,为主上分忧而已。”
白先生这才作罢,亲自给桐桐执壶倒酒。
佛王饮了一杯酒,就道:“本王意欲与张老弟义结金兰,结为异性骨肉,二位以为如何?”
道长和白先生都一抚掌:“善!大善!”
桐桐:“……”义结金兰这是要告知天地神明的!同生共死,这是真的!誓言怎可玩笑?自己又不是那黑心肝的,做不来这个事。
况且,义结金兰之类的,真不用!
要轮起来,原身与这佛王乃是亲表兄妹。
陈王是皇帝的弟弟,长公主是皇帝的妹妹。
眼前这个人是陈王的庶长子,而原身是长公主的亲生女儿。从血缘上来说,两人是嫡亲嫡亲的姑表兄妹。
义结金兰?别闹了。
桐桐忙摆手:“此事万万不可!君君臣臣,此不能错!今日,讲情分。可他日,一朝化龙,天家何来私事?彼时,亲不是亲,君不是君,臣不是臣……此乃祸患之根,万万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