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就显得很狼狈了。
像个上气不接下气的门童。
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这只箱子里装了些什么,看着明明很小巧,其实却重得要命。才走了这么一会儿,额头上就已出了一层薄汗,胳膊也酸得抬不起来。
居豪重重地将箱子扔到一边,刻意制造了很大的响声。
但是没人理他。
过了一会儿,松虞才转过头来:“你还不走?”
居豪:“……”
本来他的确已经在打退堂鼓了。
但陈导演这么一说,他反而还被激起了斗志。
于是他又垂着那双桃花眼,轻声道:“可是,我都已经来了……”
松虞::“……”
真是个不怕死的。
她还想要再挽救一下,但池晏却在她身边轻笑一声。
“坐。”他说,随手指了指旁边的单人沙发。
很平静的声音。
居豪心中一喜,身体只是僵了一瞬,就立刻走了过去,大剌剌地坐下。
在他对面,池晏揽着松虞的腰,慢条斯理地单手解开了西装的扣子。
松虞则顺势倚在池晏的肩膀上,眼尾微垂,似乎真有些困倦。
因此说话的仍然是池晏。
他不疾不徐地开口:“聊吧。”
聊……聊什么?
或许是因为这低沉的声音太具有压迫感,一时之间,居豪竟然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办?
他眼珠转了转,心中焦灼,都到这儿了,总得问点什么吧——随便什么都好——于是电光石火之间,有什么东西骤然地浮上心头。
“陈老师,我想问您,家对于小偷,究竟是什么态度?”
居豪清了清嗓子,盯着松虞的眼睛,认真地问。
松虞有些诧异地看了居豪一眼,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灯光照着这年轻人一双微垂的桃花眼。
向来轻佻而多情的眼里,竟然有了几分罕见的执拗。
“她爱他吗?”他又重复了一遍。
听到“爱”这个字,池晏在旁边嗤笑了一声。
“来找你谈哲学了。”他附耳在她耳边,低声道。
松虞捏了捏他的手:“别胡说。”
池晏:“难道你还真以为,这位小朋友是来找你聊剧本的?”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居豪听得很清楚。
小朋友。
恰好到处的讥诮,令他身体一沉。突然觉得这只沙发有点硌人,怎么换姿势都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