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明明就是因?为肖秦他吃里扒外!”
“将军他还好吗?这两日都没有校尉到府上来,什么消息也打听不到……”
桐舟性子单纯,当下找了个角落去蹲着,捂住脸呜呜抽噎,“……大将军……”
阿昭在?边上看得直皱眉头,“人?已经死了,你哭有什么用?”
“哭是没有用,可我?哭了,心里会好受点。”他小孩子脾气,哭起?来真正就是嚎啕悲恸,发泄得无比干脆。
“大将军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不
会再?给我?带好玩的图纸了,呜……”
像是被他的情感所染,一时间众人?皆安静下来,各自垂头或是别开脸,面有戚戚地握紧拳。
“丢人?。”阿昭不着痕迹地咬了咬嘴唇,“你有那个精力去哭,还不如?练几套枪法,等将来上了战场,多杀几个反贼给大将军报仇。”
他伸出?手,“赶紧起?来,像什么样?子。”
桐舟泪眼迷蒙地抬头,似乎是给哭懵了,好一会儿才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把脸埋进臂弯间狠狠地拱掉泪水,含糊不清地答应。
“嗯……嗯!”
宗帮听得内心一阵难受,他手背上给攥得青筋毕露。
“肖秦这个狗贼!这个狗贼!”
“我?一定?要杀了他,我?要亲手杀了他,给大将军报仇!”
少?年时的观亭月被一腔恨意烧得面目全非,短短十五载的人?生还未让她曾经历过?生死离别,理?智很快就让起?伏的心绪吞没得荡然无存。
“亲手杀了他?”
她听见自己咬牙切齿地说,“谁不想亲手杀他,我?恨不能……我?恨不能现在?就手刃肖秦!”
“大小姐!”
人?丛中,有个黑瘦的后备兵站出?来,“我?刚刚去斥候那边打探到的消息,肖秦在?江浙一战后让黄将军一路追杀,他的小队残部眼下就驻扎在?离此两座山头的上阳谷内……”
闻言,其余少?年愤愤不平。
“老奸贼——他定?是知道将军停职,麒麟营被查的事,所以才敢堂而皇之地走这条道。”
“可恶,偏偏朝廷有下令,不许大军离开驻地……分明这次就能给大将军报仇的!”
她一双眼睛扫过?这群义愤填膺的半大小伙子,那当中最年长的或许还没有十八,皆是宣德二十四年组建的后备兵。
终于,观亭月的“目光”与近处宗帮冷冽的神情不谋而合。
她在?心头“咯噔”一下。
五指几乎掐入了肉中,只不住地,接近魔怔地呐喊道:别说那句话。
别说那句话。
别说那句话……
短暂的沉默之后,耳边响起?了那个稚嫩而孤傲的嗓音,“朝廷只说不允许观家军擅自出?兵,又没说不能让旁人?代劳。”
“我?们,
本来就还不是观家军。”
压在?心口上的巨石突然四分五裂,洋洋洒洒地坠入一片名为“无法挽回”的深渊里。
她还是讲出?来了……
所谓的后备兵不过?是观家自行训练的一帮小孩子,任凭多厉害,只要没入伍,便仍是寻常百姓。
观亭月的这番暗示不出?意料,得到了近乎全部人?的认同?——除了略有几分犹豫的文昭,以及干什么都不在?意的燕山。
“现下的肖秦就是一条落水狗,掩护他逃命的人?也仅区区两百而已,惊弓之鸟不足为惧。我?们人?马精神,装备整齐,对付他绰绰有余!”
她是观林海的女儿,从小到大这群男孩子习惯了追随自己,再?加上对于观正风战死的悲痛,每一个人?都燃着斗志昂扬的火。
“我?和韩琛先行一步,去山谷里勘察!”
“那我?去准备马匹与软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