薅一把月令花来,夹在书本子里,等回头我能视物的时候,再看罢。”
相里贺说好,“你还挺有办法,我以前也会把药草塞进书本里压实,好长时间拿出来还是原样。”
秦楚嗯一声,“所以我说凡事得靠脑子。”
相里贺乐呵呵的准备出门,手碰到门把手,人忽然跟着门一起砸回屋里来,砸出哐啷一声,秦楚立刻警惕起来,拿起桌上的忘尘剑。
相里贺从门板下面爬出来,心疼的看着被门框刮掉一大片布的衣裳,哭的眼泪横流,“这是我今天新买来的,花了十五两银子,你们知道对穷人来说十五两意味着什么吗?还我命来!!!”他也不管闯进来的人个个都是高手,铁着头就往上撞,被秦楚一把拉住。
“你不要命了?不就是一身衣裳么,出息。回头我给你买两身,找个地方躲起来,别让他们伤着你,我看不见,怕护不住你。”
相里贺猛点头,抱着地图钻到了床底下,露个头给秦楚打气,“阿楚,别怕,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替我报仇。”
秦楚闭眼仔细听,分辨方位,心中默数,一,二,三七,屋内一共七个人,武器都是长刀,电光火石之间,她已经想出对策,打近身战对她最有利。
黑衣人似乎也在计算她会怎么出手,没有直接过招。
暗杀和两军对峙其实是一个道理,忌迟疑,黑衣人没有先下手,便被秦楚先发而制,数招过后,黑衣人已经倒下一半。
门口的两个黑衣人相视一眼,准备撤退。
上头下令,只是让他们确认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份是不是昭和帝姬,其实忘尘出鞘的那一刻,就已经确认是昭和帝姬无疑了,他们根本用不着继续纠缠,留着命回去有个交待才行。
见人要走,相里贺着急,喊她,“阿楚,他们要跑,在门那边,快追!”
秦楚却没有追上去。
人都走了干净了,相里贺才从床底下爬出来,拍拍衣裳,抱怨,“你怎么就放他们走了?也不知道是谁派人来杀你,放虎归山,你麻烦了。”
秦楚收剑入鞘,坐下来眉毛一抬,“我往哪里追?我下楼都得摸索着走,要不是眼睛瞎了,就凭这几个三脚猫?”她生气,把忘尘往桌
子上一摔,“不行,要尽快把眼睛换了,咱们走,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去百草谷蹲着等水退。”
相里贺扯着破了一个洞的衣裳,眼泪汪汪的,“先给我换身衣裳吧,不换也行,你是个女人,能不能帮我打上块补丁?”
秦楚为难,“要不,还是换一身吧?我不会打补丁。”
她堂堂帝姬,十指不沾阳春水,衣食住行那都是萌橦伺候,当然了,萌橦也不会缝衣裳就是了,她就更不会缝了。
两个人惆怅一会儿,她只好带着相里贺到衣裳店,重新又买了身仙气飘飘的白色长衫。
相里贺从脚脖子看到腰,又从腰看到脖子,对这身衣裳满意的不得了,直说人靠衣裳马靠鞍,穿着这身衣裳,看上去比国师还谪仙。
秦楚揶揄他,“德行。”
买好衣裳,两个人回客栈收拾好东西,跟老板结了账,老板望着已经被踢成三瓣的客房门,再看看相里贺给他的五两银子,和小二抱在一起哭。
马车渐行渐远,已经离开桂花镇很远,煤油灯挂在车前晃晃荡荡,路上飞着的萤火虫在夜色里星星点点。
相里贺哼着小曲子,心情舒畅。
秦楚耳朵尖,同他说有马蹄声。
相里贺勒马停下来,仔细听听,说“没有啊,没听见马蹄声。”
秦楚也没回他话,示意他继续走。
约莫又走了一里路,相里贺真的听到了马蹄声,吓得往秦楚身上靠,“怎么办怎么办?万一又是追杀你的,我往哪里躲?”
秦楚安慰他,“只有一人一骑,万一真的是来杀我的,你丢下马车只管跑,别回头。”
相里贺觉得那样太不够意思了,好歹他也是堂堂七尺男儿,哪能丢下一个弱质女流,虽然阿楚很厉害。他挠挠头,“算了,不管了,小爷豁出去了,等会儿狭路相逢,我就撞死他,你记着跳马车。”
秦楚笑,“用不上,别犯傻,这一车可都是你千辛万苦采来的草药,你舍得?”
相里贺心一横,“我是很讲义气的。”他忽然计上心来,弯起嘴角一阵坏笑,“咱们用毒蛇咬死他怎么样?”
车上可有满满一箩筐的毒蛇,咬一口必死无疑。
秦楚说,可以一试。
相里贺马上把箩筐抱在怀里,做好准备,就等着碰上的一瞬间揭开盖子把一筐毒蛇糊到对方脸上。
临江快马加鞭,也听到不远处有马车的声音,这么晚了,还有行人出行,他很诧异,不过也顾不得那么多,他得尽快赶回桂花镇,想着就又加快些速度。
相里贺眼见着就要和对面疾驰过来的人和马打照面了,手里抱着的箩筐盖子已经揭开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