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每伤你一分,我便痛一分,阿楚,洞房那天第一眼见到你,我知道我就爱上你了,我嫉妒你满心满意都是张幼陵,我气你总是说起张幼陵就眉飞色舞的模样,我才是你的夫君,你却从未正眼瞧过我一次。我不是有意要伤你,你明明可以还手的,以后你打我,你伤我,你还……还可以原谅我吗?”
原谅什么?秦楚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她默了好半晌,问他,“你觉得,一切都可以抹平,我们还能重新开始?”
他过来拉她的手,眼里总算有些亮色,想她到底心里还是有他,只要他以后实心实意疼她爱她,不再伤她,还是可以重新开始的。
“阿楚,你愿意么?”
她抽出手,挤出一抹笑容,“不愿意,江月白,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往后你还是你陈国的君主,我,是南歧神宫国师的内子,咱们相忘于江湖,我也没有找你报仇的心思,还请你也不要再来打扰我。”
江月白的眸子瞬间没了光,他抬眼,用力把她拽进怀里,嘶声道:“我不会放开你,哪怕你杀了我也好,致死我都不会再放开了!”
她给他捂的难受,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到江月白脸皮上。
啪的一声,格外清脆。
江月白愣住了。
临江也有些傻眼。
相里贺拿手捂上眼睛,露出半只眼偷瞄,小声嘀咕,“我哩个冬瓜排骨。”咳一声澄清道:“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见啊,陈国君。”
秦楚攒足了气势,站起来握紧了拳头。心道,若是江月白还手,她就同他鱼死网破,反正都已经和离了,真打起来谁怕谁啊。
等了好半天,却没等到江月白还手,也没个动静。
她心里擂鼓似的,怕江月白邪性上来,又不知道要怎么折磨她。
江月白脸上一道血红
的手印子,他伸手摸了摸,心里却松了口气,她打他了,是不是说,只要再多打几次,她就能回心转意了?
他起来,掰开秦楚攥紧的双拳,轻声问她,“还有气么?这边也给你打。”
秦楚悄悄往后缩了缩,有点慌神。她怎么也想不到江月白居然让她打,还这么好脾气的上赶着让她打,一点儿都不计较。
他说,“阿楚,你别怕,你打我我心里头好受些,你多打我几回,我心里头就能宽怀不少。”
秦楚细一琢磨,觉得这不妥,她本来是要同他划清界限的,这么一打,叫江月白说的跟小两口闹别扭一样,若再打一巴掌,就果真成了她在闹别扭了。
她不能让江月白牵着鼻子走,想了又想,挣开江月白的手,决定无论江月白怎么激她,都不能再理江月白。
心里渐渐安定下来后,她喊相里贺,“咱们去瞧瞧水退了多少了。”
相里贺忙答应着跑过来,递给她一根不粗不细的棍子,方便她跟着走。
相里贺拉着她往前走,江月白也不离不弃的跟在后头。这会儿他心里头高兴,被媳妇打了一巴掌不但不气恼,还觉得有些得意。
秦楚有些摸不清江月白到底什么性子了,她一心想快点找到决明草,也就没怎么在意江月白,心道随他吧,回了昙中,桥归桥,路归路,她也不打继续和江月白纠缠什么。
到了百草谷高些的土坡上,相里贺说今天的水已经退了一大半了,运气好,明儿一早就能在露出来的地皮上见到决明草幼苗。
秦楚听了很高兴,问他,“那最早还要几天能打道儿回昙中?”
相里贺说,“决明草一日成苗,一日开花,再一日结果。咱们最早后日就能回。”
这真是个好消息。
秦楚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盼到决明草成苗。
相里贺不愧是常年进山采药的人,说水退了日头一晒到处都是决明草,果然如此。
她很担心采的不够多,绕是相里贺强调四五次拿来医眼已经很够了,她还是硬逼着相里贺多挖了一箩筐。
一切收拾齐整,四个人备好马匹转到正路上,拉着满满一马车药材踏上回昙中的路。
傍晚时分,在一处小村庄落脚,宿在一农户家里,给了户主小两口一些银钱。
小两口收了银子很开心,给他们收拾出房间,又置办些酒菜来,顺便嘱咐一声,说这里不太平,晚上闹土匪,要是夜里听见什么动静,可千万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