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叉着手,静静地坐着,栀子花馥郁的香味一阵又一阵的被清风裹携在鼻尖,半晌,她昂昂头,柔声道:“必须要忘记是罢?”
萧道隅嗯一声。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提起忘记江月白,是为了什么呢?
她说,“好,我知道这其中很多事一定是牵扯到他的,你怕我会心软,会顾念他,其实我也怕,我觉得自己放下江月白了,也只是觉得罢了,真的生死关头,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动摇,忘记也没什么不好。”
萧道隅的眼神里露出心疼,他将手指搭在秋千架上,正色看她,“阿楚,你不要怪我,我答应你一定会让你做天岁最尊贵的君后,比做陈国的君后更风光。”
她微微弯了眼角,“我像在乎风光的女人么?我知道你知道很多事,你只肖告诉我,宋文成和秦琬,到底是什么关系?”
萧道隅叩着秋千架,“宋文成骗了她,因为赵国想吃掉燕陈,北辽独大,继而掣肘天岁。”
秦楚笑了笑,怪不得江月白攻赵,甚至灭了宋氏,天岁都没插手干预。
“天岁原是为了自保,萧道隅,你这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使得真好。”
“我也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圣尊那里有吃了让人失忆的药,你换眼后,我给你送过来,明日我便动身回天岁,不能看着你换眼了,要好好的。”
送走萧道隅,她早早地吃过饭,就爬床上了,但是脑子里装些很多事儿,睡不着,又跑去同相里贺讨要了一包安神散,就着茶水喝了,安稳的直睡到日上三竿。
相里迦一个人来喊她,没见张幼陵的影子。
她跟着相里迦进密室来,还是顺口问了一下。
相里迦说圣尊急诏他回岭南天地宫,昨儿夜里就动身上路了。
秦楚想,该是萧道隅故意支开她师父的,便答应一声,在石床上躺了下来。
相里迦把麻沸散用水冲了,端给她,欲言又止,好半天才缓缓道:“你这换了眼,以后就能视物了,只是五彩瑞兽要瞎了。”
她想了想也是,五彩瑞兽也是挺可怜的。
相里迦继续道:“你以后就把它带在
身边吧,它长的还挺漂亮的。”
她点点头,“好,以后我带着它,把它当亲生的崽儿待。”
相里迦还想说什么,回头看一眼躺在另一边的江月白,还是闭了嘴,把麻沸散塞给秦楚,“喝了这个,等会儿不疼。”
秦楚略笑了笑,接过来,喝尽了,未几只觉得浑身酸麻,脑子浑浑噩噩起来,逐渐失去意识。
相里迦把同样一碗麻沸散端给江月白,叹气,“你这是何必呢?其实瑞兽的眼睛,只不过是安上了不太好看,不影响视物。”
江月白毫不犹豫,接过麻沸散,低声道:“是我欠她的,应当还给她。虽然是秦琬下的手,可终归是我的错。”
“你既然心意已决,我也不好说什么,你若是愿意,我给你换瑞兽的眼睛也不是不行。”相里迦试探道。
他把麻沸散一饮而尽,摇摇头,苦笑:“不必了。”
换眼很成功,一切理整好,相里迦让相里贺把秦楚送了回去。
江月白醒来的时候,双眼多了一条覆眼的白绫子。
临江守在他身边,尽是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