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两天,我们两个的关系越来越冰冷,虽然依然一同吃饭,一同带着小瑾,可是就连小瑾都看出来了,他晚上睡觉的时候老是问我:“盛叔叔是不是不开心了?爸爸,你跟他吵架了吗?”
我摇头:“对不起小瑾,我不想跟他吵架。”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冷战,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跟他开心的过每一天,就跟前段时间一样,不用去想未来,也不用去想以后。
我这个人自小就跟个鸵鸟样,目光短浅,得过且过。
如果不是盛母点醒我,我还会跟盛蕴那么过,不负责任的过,我源源不断的从盛蕴的身上吸取温暖,却从未给过他什么,除了给他惹了一次次的绯闻,找了一个个麻烦。
我安想着那些麻烦,想着以后我还是一个大麻烦,我就硬逼着自己闭上眼睛。
世人说,长痛不如短痛,可我这拖拖拉拉,当断不断,害了一个又一个。我怎么不把自己给作死呢?苍天去哪了呢?
我头疼的厉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早上的时候又好了,我又爬起来了,画廊的工作基本上已经忙过去了,不用再每天盯在那里了,所以我给画廊的员工放假了,每天留下一个人跟我一起盯着就可以了,这次的画展没有艺术馆那么大。两个人足够了。
今天跟我值班的是舒悦,林逸这个贪财的还要在这儿待着,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规矩,卖出一幅画可以拿提成的,从昨天开始画就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买了,所以他舍不得走了,被周天远给拖着往外走:“昨天就说好了,今天去玩的!”
我也朝他挥手:“赶紧去玩吧,不差一天。”
林逸呸了我一声:“不差一天你为什么在这里!我知道你就是要跟我抢业绩!你这样就过分了啊……”
周天远把他拖走了。
不过林逸说的对,自他走了后,我的业绩就比他高了,我在下午的时候卖出去两幅画,其中一幅还是张振东的,他给小瑾画的那一副,当我给卖家打包的时候,我心都有点儿舍不得了,但是画不就是为了卖的吧,只有成了钱才是真的。
我如张振东说的那样,是钻在钱眼里了。舒悦是张振东的特助,所以他也挺高兴:“我们老大的画终于卖出去了!我这就告诉他啊!哈哈!”
哈哈,我让他小点儿声,人家还以为我们俩骗子呢。
张振东的画都卖出去了,就别说是陈布跟秦雪声的了,我第二幅画就是秦雪声的,价值360万,虽然不是他画中最贵的一副,但也不差了,他的画就是厉害。张振东的那幅画才是他的一个零头。
我送走客人后,又返回画廊,在秦雪声的画前多站了一会儿,就看见秦雪声过来了,后面还有小秦助理,我朝他笑了下:“秦先生怎么过来了?小秦助理也来了。”
小秦助理跟我客气的笑道:“谢总,刚才你给我们秦先生卖出去一副画,谢谢。”
我朝他啧了声:“是你们家大画家厉害,今天来这里参观的人,一大半都是奔着你家画家来的。”
小秦助理还想说点儿什么的,秦雪声跟他道:“你去忙你的吧,一会儿来接我就可以了。”
小秦助理走了,秦雪声没有走,那就是有话要跟我说了。
我看了一下来往的看画的人,跟舒悦交代了几句,就请秦雪声在画廊的一角休息区坐下了。
我想我大约能猜出秦雪声的意思了,所以当秦雪声跟我说:“你配不上他,你让他过的不开心。”时,我好一会儿没有说上话来。
秦雪声也只是看了我一眼:“你对他的喜欢太弱,你从来都不敢光明正大。”
我下意识的眯了下眼,我想我的眼神一定很锐利,但秦雪声看着我摇了下头:“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就是这个样子,你躲在人后看他,那时候你明明嫁人了,还……挺着一个肚子。”
我刚才那锐气被秦雪声的这句话彻底的打散了,我觉得我脸一定是僵硬了,想扯一个掩饰性的笑都没有扯出来,秦雪声深吸了口气,像是怜悯似的看着我:“我不是说你……什么,我就是想说:你真的太软弱,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躲在一边儿偷偷的喜欢,对谁都不公平,且害人害己。”
他的笔锋犀利,他的心思也锐利,说出的话一针见血,跟盛蕴出奇的像,他们都是那种非常聪慧的人,我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我明明平时能把张振东气死,也能把盛蕴气乐的,但是此刻我哑口无言。
他也不需要我说,他继续看着我道:“而现在你跟他在一起了,你还是那个样子,你那天站在原地看我,也是那个眼神,明知道我跟他站在一起,谈笑风生,可你却一步都不敢上前,你是不是还想跟你以往一样,像对待你的那个前夫一样,以为能够包容他就算是对他好了?谢沉安,你把他当成什么人了呢?他不是你那个前夫,你的那种感情对他是一种侮辱。”
我盯着他,盯的我自己都觉得疼了,但秦雪声却并不怕我,他缓缓的看了一下这个画廊,看了一下他的画,才把视线重新对准我:“如果你好的话,我无话可说,可是你让我太失望了,谢沉安,我是来告诉你一声,我也喜欢他。”
他说完这句话就起身走了,我没能站起来。
他是来告诉我一声,他要去追盛蕴了,他的坦诚也让人妒忌,我觉得我心脏跟扭成的麻花一样,快让我喘不上气了。我坐了一大会儿才扶着桌子站起来。
舒悦大概是看我在这里发呆,过来看我:“谢总,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