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然看了看在座的几个人,说道:“在座的也没有外人,我就实话实说,这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年,我大学刚毕业,就去了一家证券公司”
即使尽量省略,陈浩然也差不多讲了有半个小时,从她进入时代证券讲起,卫天明因为炒作失败,跳楼『自杀』,然后因为他与凌紫薇的恩怨,被江海龙陷害入狱,后来他与卫天明的弟弟卫天成、当时的高华基金总裁施一辰联合,设下陷进『逼』得江海龙跳楼『自杀』,可是真是这一次震惊滨海市的股市大决战,江海龙铤而走险,实施绑架,妹妹浩苏、凌紫薇、警察耿华遇难,江海龙自我爆炸,许多人因此而死,肖雨死中得活,惊险无比。
陈浩然叹了口气道:“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当年的事,我以为已经过去,是是非非也就烟消云散了。可是,我真是一厢情愿了,江海龙的儿子回来了,他叫江源,他是鼎银集团的,目前他的公司在江南省发展,并且大量收购和兼并本地的企业。前几天,他和我见了面,他倒是没说要替父亲报仇,但是他说要挽回他父亲丢失的尊严,其实还不是一样吗?”
陈浩然苦笑了一下,说道:“他说要让我臣服在他的脚下。其实,做生意嘛!无所谓臣服不臣服,大家欢出来混,目的是最生意赚钱,谁又能真的存心与人作对?当年如果不是江海龙把人往死里『逼』,也不会有后来的事。”
孟远山认真地听着,一直没有『插』话,这里边的恩怨并不复杂,他也听明白了。他是一个中立者,局外之人,所以在他看来,这场恩怨就是又因必有果,因果使然。
孟远山沉『吟』道:“鼎银集团?”他扭头向孟国俊问道:“鼎银集团是不是老秦他们的公司啊?”
孟国俊点头道:“正是,鼎银集团就是秦叔叔的公司,这几年发展的很迅速。”
陈浩然听着孟家父子谈论,似乎知道这个鼎银集团,如果孟家肯于帮忙,化解了这个事情,那可就太好了。
孟远山道:“这个江源有什么背景?”
陈浩然道:“这个我也还不清楚。”
孟远山道:“浩然,这样吧,刚才国俊也说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让我先『摸』『摸』底,看看是什么情况。”
孟国俊是个热心肠,也毕竟不如父亲老练,立刻说道:“鼎银集团的董事长是秦向辉,要不我找个时间去北边一趟,亲自问问这个江源的底细。”
孟远山见儿子心直口快说『露』了底,只好说道:“你去一趟也行,但只是把情况打听清楚就可以了,具体的事,回来以后,商量了再说。”
孟远山扭头向陈浩然道:“我和鼎银集团的秦总认识,当年我们都是在一个大院一起玩着长大的。后来,我们的各自发展道路不同,他先是当官,后来弃官从商,买卖干的很大。我是知青返城之后才经商,比他晚了很多年,虽然我们这些年都各忙各的,但彼此还都是朋友。”
孟远山又看了看陈浩然,说道:“浩然,你打算怎么了结这个事情?”
陈浩然道:“是江源主动找上我的门来,要说报仇,我妹妹的仇,我有找谁去报?这么多年,我一直息事宁人,从来不提我妹妹的事,我只是想过去的事,就此过去算了,冤冤相报何时了。”
孟远山点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会按你的意思去尽力说和这个事。”
陈浩然点头道:“多谢,孟先生。可是,我也要把事情说清楚。我愿意息事宁人,愿意和江源讲和,但并不是我怕他,如果他不知好歹,威胁到我的家人,那我也就不客气。”
孟远山点头道:“你说的有理,所谓先礼后兵。当年的事,双方都有人因之故去,双方都不追究那是最好。如果那个江源是个识时务的,就会借这个台阶下来,否则我也不会对他客气。”
事情说到此,就不用再说了。至于鼎银集团方面,就由孟国俊先出面联系,先沟通一下。这一顿酒席尽欢而散,但是,陈浩然还是决定要第二天飞往香港去见施一辰。孟远山见留不住陈浩然,只得相约等事情完毕,他去滨海市与陈浩然相会,再做长谈。
临分手的时候,孟远山拿出一张支票,递给陈浩然,说道:“这是你为小女垫付的医『药』费,如今你正好过来,我也该奉还了。”
陈浩然不太好意思接,就连忙推辞。
孟远山笑道:“陈先生,你就不要推辞了,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一点钱。可是,我已经内心很不安了。女儿出了事,我这个当父亲的不在身边不说,竟然家财万贯却不能出此区区之数的医『药』费,说起来,真是让人汗颜无地。陈先生,这个钱还是让我这个当父亲的出吧,要不我于心何安!”
孟远山说出如此话,陈浩然只得把钱接了过来,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孟远山坐车离去,孟国俊陪着陈浩然回宾馆。两人兴趣相投,年龄又相仿,自然说起话来就更随便。
此处离宾馆不远,两人也不坐车,就信步趁着柔和的夜风边走边聊。
陈浩然道:“安若的病怎么样?能治好吗?”
孟国俊摇摇头道:“我离开美国的时候,安若的身体检测报告还没出来,这几天,我每天都打电话去问,但是一直没有结果。”
陈浩然的眉头皱了一皱,他心中对于安若此次美国之行并不太乐观,安若的病是先天『性』,一般这样的病,都很难治愈,况且安若都这个年纪,已经错过了治疗的最佳时间。
孟国俊道:“不管能不能治好,我都会娶她。”
陈浩然猛地抬头看着孟国俊,孟国俊却一直目视前方,深邃的目光似乎能透视前边无尽的黑夜。
陈浩然真诚地道:“你比我强多了。我根本配不上安若,她和你才正合适。”
孟国俊苦笑道:“既然命运是这么安排的,我坦然接受就是了。安若的病需要净心调养,不能过度劳累,不能思虑过度,尽管我不是医生,但我至少能保证她无忧无虑。”
陈浩然道:“好人有好报,像你和安若这样的好人,也一定能得到好报。”
孟国俊笑道:“陈兄,借你吉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