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抢了些什么?”
航海士拼命摇摇头,为自己辩解着:
“那个岛上就只有这个女孩刚好十岁,我们的上家只要十岁的孩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的话更让艾斯摸不清头脑,但还是走上前抵住航海士的额头,“总之你们给我听清楚,以后你们要是再敢出现在白胡子的地盘,我波特卡斯·D·艾斯,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们。”
对方狠命点头,颤颤巍巍地重复着我们知道了我们知道了。
“艾斯,上面没什么吧?”
女人的声音从船下传来,面前一脸恶相的男人突然抬起头,眼里亮晶晶的,他连忙跑道船侧对着帆船上的两人招呼道。
“我没事!马上就下来!”
然后他转过身子,换上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大手一挥烧掉他们的海贼旗和帆布上的骷髅头后纵身一跃。正当航海士以为这场劫难终于能过去时,火拳重新蹲在护栏上,指指他们,指指自己的眼睛,又用手刀在自己的脖子上横着抹过去,看着可怜的水手狠命摇头后,才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
“我知道她家在哪儿。”
艾斯稳稳当当落在点火舱,他指指自己手中顺路薅来的指针,迫不可待地对上格林娜的眼睛。女人松了口气,她揉揉还有些怯生生的小妹的头,说我们送你回家。
火焰继续驱使冲锋者号朝着指针所向之处航行,在大约刚过正午,太阳高高悬挂在他们的头顶时,他们看见了小岛贫瘠的海岸,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望向远方的中年夫妇。
生活在新世界的人们怎么会不知道呢,曾经所依赖的大海贼已死,在这个动荡的时代,他们不过是任海贼分割的对象。憔悴的女人突然站起来,她摇摇身边失魂落魄的男人,急切地说道:“我听见娜娜在叫我们!”
男人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只是觉着妻子已经出现精神异常了。可下一刻女儿更加清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眨眨眼,看向海天交接之处,一艘帆船踏浪而来,他们的小珍珠在最前端笑着和他们招手。
“娜娜!”男人撕心裂肺地吼着,他用早已麻木的腿支撑起自己,和妻子相互搀扶着走近。艾斯的船开得极快,在离父母不到一米的时候,小姑娘迫不及待跳下船,和家人来了个湿漉漉的拥抱。小姑娘的母亲最先反应过来,她看着艾斯时愣了一会儿,随后在他们的面前跪下。
“我们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们……”
艾斯连忙把她和蹲坐在地上的父女扶起来,说着既然小姑娘已经回来了,接下来就振作起来好好生活吧。他们点点头,小队长看了看他们身后残破的岛屿,又卸下背包在里面翻找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终于掏出一只电话虫。
布鲁布鲁,对面的男人接起电话,带着蓝色眼镜的生物摆出一脸紧张的神色,问艾斯发生了什么,你们遇到危险了吗。他的幼弟只是笑了笑,说他把电话虫留在普洛特科特了,如果这里的人向白胡子海贼团求救你要记得及时赶过来哦。
说完将电话虫递给夫妇二人,又问了问这里还有没有别的孩子被抢走了。夫妇二人护着娜娜,摇摇头说只有这个孩子,每到这段日子,其他的海贼团都会来抢一些十岁的孩子。
艾斯皱了皱眉,先前喽啰口中的上家令自己有点在意,但有胆量对白胡子海贼团的地盘下手的人定非等闲之辈。
“我知道了,”,他说,“这件事我们会查清楚的。”
“可是白胡子先生已经……”,小姑娘的父亲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他急忙改口,“很抱歉……”
艾斯只是摇摇头。
“即使老爹不在了,我们也会尽力守护好他的所流下的东西。”
格林娜站在离他们稍远一些的地方。看着小妹和她的父母相拥而泣,艾斯同马尔科通话,电话那头传来兄长关系又急切的声音。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耳垂,但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当初要在那个阴雨连绵的日子里背井离乡呢?她告诉格里夫她会带着她的过往和她的未来回到养育她的家。娜美问自己为什么要加入她们,那时候她说为了大海,可东海西海南海北海哪一片海不是海哪一处洋不算洋。她说她想要自由,可是自由究竟是什么呢,凯撒餐厅有谁在束缚她吗?在他们或欢迎或好奇或怀疑的目光下,黔驴技穷的她想起偶然闪过的画面,金色圆月下的男人。
于是那个闷热的下午,阿拉巴斯坦的船舱内,在艾斯讲述的故事使他们都哈哈大笑后,她抱着闪闪发光的希望问道。
“艾斯,你之前有见过我吗?”
对面的男人没有觉得她很奇怪,只是低下头想了好久好久,最后告诉自己。
“抱歉,但我实在想不起来之前有见过你。”
她与莫利亚战斗结束后,在满是热带水果的不知名海道,也同样是圆月高升的海岸,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爱着消失在阿拉巴斯坦的黄昏中的男人。那时也有过这样的质疑,微渺的违和在紧凑的日子中被藏起来,现如今又像是烤化的糖果,甜浆顺着包装纸的缝隙流出,和油纸塑料混在一起,让人难以下口。
她被不知名的手推到这里,看着面前终于要结束谈话的艾斯,悄悄地问自己:
为什么我会爱你呢?
再次启程的时候艾斯看上去心情不错,格林娜收起疑虑,重新对艾斯指向文之国所在的方向。他重新启动帆船,又突然想起之前没能继续的对话。
“是为了找到那个人吗?”
格林娜愣了一下。
“什么?”
“阿拉巴斯坦的时候,索隆告诉我,你是为了找到一个男人才来到这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