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家门不幸!倒了八辈子的霉了!”谢庆怒地又踹谢琢玉,被谢流昌从身后抱住双臂。
一家人乱成一锅粥,谢庆气得仰倒,不顾身份打人,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谢琢玉艰难站起,张姨娘已哭成了泪人,好在谢庆还有点男人最基本的脾性,他不打女人。
但他专踹谢琢玉,那一副被激怒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往常的模样。
咆哮声震惊了整个王府,门外的丫鬟和书童小厮都缄默不语,不敢触怒主人家。
“你知道我和几位学士一起走着,看见你从青楼里出来的时候,我的脸都丢尽了吗?!慈母多败儿!依我看,趁早把你姨娘送到庄子里,你才安生!”
谢
琢玉不顾辩驳他“谢府庄子已尽数变卖”,她护着张姨娘将她拢到身后,独自挺到谢庆跟前骂他:“你敢动她?!!!”
“她是你的姨娘!!你别忘了,是谁这么多年伺候你吃穿住行,是谁对你不离不弃!是谁对你一往情深!你要敢这么对她,你别怪我这么对你!”
谢庆闻言更火大,眼眶都睁红了。
他指着门外,气道:“你给我滚!滚出王府,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谢琢玉强忍两膝的痛楚,牵着张姨娘离开,跨过门槛时她回眸望了一眼姨娘。
只见张姨娘脸上含泪,眼神迷惘,不过三十多的年纪偏偏已满面霜寒。
她握紧了姨娘的手,毅然离开。
门内谢庆见谢琢玉离开,更生气了。他大口呼吸着,左右说不出除了逆子外的脏话,一个劲的喘粗气,牵动身边的人阻拦他。
谢流昌劝解谢庆回房,等他将父王抚平怒气,他来到了正堂。谢木蓉还未离开,她正端着冒着热气的云雾茶,含着一抹笑意品茗。
茶是府上近日才采买到的好茶,她身上穿的也是锦阁最好的织娘亲手绣的双面锦,头上戴的是城内今日风头正盛的新铺子“镶玉阁”的首饰。
谢流昌一见,倏然沉下了脸色。
他动怒的样子让谢木蓉浑身一冷,放下茶盏忙站起身。
谢流昌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停留,“你逾越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虽说嫡庶有别,可庶子比庶女要尊贵得多。
“你今日哄骗父王和那些学士去往怡春阁的那条街,为的是镶玉阁的首饰?”谢流昌眼如银钩,直戳谢木蓉的双眼。
谢木蓉浑身一颤,立刻抖索起来。
她想解释,但谢流昌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你也不小了,再过两三年便嫁出去吧。你也不用这么看我。你性子尖酸刻薄、小肚鸡肠,与父王、琢玉二人刚硬耿直的性子不和,王府留你不得。”
他飞快说完,也不等谢木蓉震惊过后的辩解,很快唤了府里新纳的丫鬟们进来,“你们把三小姐扶回木蓉院,往后三餐皆不必出院。”
“管家。”
“老奴在。”
谢流昌冷冷看着谢木蓉被丫鬟强迫着带走,说:“找个婆子看住三小姐,教习她每
日女工。她若有出来的意思,就来告诉我。”
他甩袖离开,步伐匆匆,显然也被迁怒,只是不知他要去做什么。
堂内只剩了老管家花白的头发又添白丝。管家叹了一口气,随即出府请婆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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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琢玉离开王府,张姨娘已泣不成声,傻傻跟着长得比她还要高的“儿子”走在街上,神情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