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肆意骂他傲慢,其实那是不得已的委曲求全,还要一次又一次的直面病情。
陆羡青拽起袖子,露出一条疤痕给他看:“我拍完戮生后,尝试过自杀,好在何幸机敏把我送医院了,不然你现在就见不着我了。”
那条疤痕已经很淡了,秦思筝还是觉得被打了眼,忍不住伸手碰了碰。
陆羡青笑了下拉起袖子盖上,没让他多看。
秦思筝收回手,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睛都红了,“您为什么愿意告诉我?何幸姐小心隐瞒了这么多年,您就不怕我告诉别人吗?”
陆羡青:“不怕。”
秦思筝:“为什么?”
陆羡青伸手摸摸他的脸,“拍完了告诉你。”
秦思筝心痒难耐,抓着他的袖子不让他走,“您现在就告诉我吧,要不然我一会静不下心拍戏。”
陆羡青伸手在他头上一敲,“刚才跟你说的全是废话?”
秦思筝眨眨眼,慢慢松开了手,几乎是同时又抓住了他,这次一下捞到了手指。
“四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陆羡青说:“不能。”
秦思筝抿了抿唇,尽管听他拒绝还是直说了,“您能不能答应我,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样的事,都不要伤害自己,不要……自杀,好好活着,好不好?”
陆羡青听过许多次这样的话,沈青说过,何幸说过,安宁也说过。
秦思筝看他不说话,稍有些急切的抓紧他的手催促,“行吗?”
陆羡青看着他充满期望的眼睛,沉默片刻终于点了下头,看他眼底的光芒一下子亮了起来,忽然觉得心里好像被推开了一扇窗,有风徐徐。
“一会好好拍,我不在这儿看着你你也能自然一点,你拍完我差不多也从b组回来了。”陆羡青在他头上摸摸。
安宁等在不远处,等他过来了才压低声音问:“干嘛跟他说那些?您不是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病的事儿么?也从来不讲入行的事儿。”
陆羡青说:“不让他心疼,怎么能心甘情愿来我怀里。”
安宁满脸唾弃:“心机,骗我宝。”
陆羡青边走边说,“怎么是骗,我说的不是实话?今晚给你复习一下病情?”
安宁大骇:“不了不了!伤身体。”
周长江看时间差不多了,回身问助理:“去看看秦思筝状态怎么样了?准备好了就拍,抓紧时间,争取今天把缺漏都走了。”
导演助理:“我刚过去问过了,他应该没什么问题。”
“行,准备一下,清场。”
秦思筝放下剧本,化妆师过来再次确认了一下妆,五分钟后正式开拍。
初敬从楼上下来,呵欠连天的跟老太太打招呼,“大美人儿您一大早在屋里练太极呢,我都让你吵死了。”
老太太拿着勺子去敲他脑门,“你还嫌吵,这都几点啦!太阳晒屁股咯还要赖床!”
“哎哎哎别打,大美人不能这么暴力的,优雅一点优雅一点。”初敬边说边躲,后退两步站直身子一清嗓子说:“这位女士您好,请问这本书是您的吗?”
老太太一愣。
初敬沉着嗓音,将原本清亮音色端出几分儒雅清淡:“我找了许久,请问您能把它借给我看几天吗?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或者,这是我很钟爱的胸针,以此交换,后天我还在这里将它还给您。”
老太太眼睛微红,初敬的脸庞与记忆里的青年重叠,时光仿佛飞速倒流,跨越数年回到了隐与繁华一角的深巷。
“我叫初乐疆,乐只君子,万寿无疆的那个乐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