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彬:“事不宜迟,立刻让赵胜率领扬威、振威两营出发吧。”
“好。”陈瑞文第一个站了起来,丁元竹也跟着站了起来,这时贾珝突然说话了:“为了以防万一,让太上皇下旨命通州先送十万石粮食来。”
说到这里,慢慢站了起来,向刘文彬拱了下手,转身便向外走去。
董山:“忠武侯这话是什么意思?”
贾珝停住了脚步:“总管不明白?”
董山的眉头皱了起来,只瞟了陈瑞文一眼,没有吱声。
陈瑞文苦笑了笑:“虽说有些话不当讲,但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也就顾不得什么礼态了。”
说到了正事,贾珝干脆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都火烧眉毛了,礼态有什么用?”
董山向陈瑞文点了点头,等待他说出下文。
陈瑞文:“紫荆关怎么说?有把握不?若是控制不了,出了问题就是大事!”
“慎言!”董山一惊,瞟了丁元竹一眼,沉声道:“这件事自有陛下独断乾坤,不是你我可以置喙的。”
陈瑞文深深地望着董山:“董总管,昨日在养心殿和户部算了账,神京存粮只能坚持十七天,总不能饿死老百姓吧。”
董山听懂了,一阵沉默。
刘文彬:“老公爷放心,这事我去和陛下说。”
突然厚厚的门帘掀进来一阵寒风,韩俊急匆匆走了进来。
一进门,韩俊就发现了气氛不对,也没多说,晃了晃手中的折子,说道:“衮州府乱了,王斌清查军户田遭到了抵制,派驻进田庄的书办和军卒在夜间遭到了袭击,暂时没出人命,王斌发现山东总兵府好些官员军官都掺和了进去,担心闹出兵变,希望朝廷调一营兵马前去镇压。”
刘文彬:“哦。。。。。”接着把目光望向了陈瑞文:“齐国公?”
贾珝哼了一声:“不用派兵。衍圣公现在在哪里?”
董山:“在礼部准备冬至祭天大典的事宜。”
贾珝:“让孔家带头将军户田清理了就行了,派什么兵?劳师靡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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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毅突然被杀扰乱了朱武城的心,这两天他可谓是高奏凯歌,收获十分喜人,不仅一举将扬威三营兵马掌握在手中,更是在太上皇的配合上下捏住了兵部的命脉——军粮,只要将通州军粮库掌握在手中,自己在军方中的话语权会加重两分。
同时,在军方的默许下,蓟州镇的军权也将掌握在皇室的手中,再加上即将到手的李文忠部,这样算下来,京畿一带的兵权多半被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手中有了兵权,使他一直绷紧的心有些松懈了,这一送不要紧,李毅死了。
李毅被杀让他忧心忡忡,虽然他断定李文忠不敢公然反叛,但凡事就怕万一,心中暗骂,不知是谁在这个关键时刻出来兴风作浪。
若非出了这么档子事,自己就能安心等待李文忠部大军的到来,然后想办法再从勋贵军方手中夺下一营兵马,至于太上皇借机除掉陈瑞文、牛继宗和贾珝等人的想法,他并不赞成,衍圣公说得不错,文官可以推倒重来,军方却不能,没了军方的镇压天下,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牛鬼蛇神就都会跳出来。
目前投靠皇室的将领还没有能力统领数十万人马进行作战,皇室暂时还需要他们坐镇军方,镇压天下。
无论是派林雷统帅效勇营前往通州,还是让赵胜单独率领两营人马北上居庸关,都是一次尝试,也是对外展示皇室的威严。
又想到居庸关,心中不禁一叹,希望密旨能赶在之前送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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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飞雪裹着一行十余骑在积雪的官道上艰难的行进。
雪越下越大,苍茫的雪雾中,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晃得眼睛睁不开。
前方,一辆马车停在官道正中,挡住了去路。
带队军官勒住了缰绳,一行人都跟着停了下来,几名禁军将传旨太监紧紧地护在中间,一个个紧绷着脸,伸手握向刀柄。
军官手一挥,两名禁军一齐策马驰了过去。
“怎么回事?快让开!”
就在这时,马车的车帘掀开了,数支火铳伸了出来,在两名禁军惊恐的目光中喷出了火花。
雪雾茫茫中,响起了一阵火铳的声音,片刻后,天地间万籁寂静。
一名身着斗篷大氅的汉子从身穿内侍服侍的传旨太监怀中掏出了朱武城写给居庸关守将的手谕,展开看了看,冷笑一声:“有了这份手谕,李文忠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