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内灯火通明。
董山坐在那里垂泪。
寝宫外火把闪耀,人声喧哗。
突然,殿门啪地被推开了!
董山吃惊地抬起了头。
贾珝大步走了进来,瞟了一眼紧闭的内殿殿门,对董山问道:“怎么样了?”
董山木然地摇了摇头。
贾珝悲悯地叹了口气:“苍天护佑,希望陛下无恙!”
董山又木然地点了点头。
殿门缓缓地打开了。
一名太医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贾珝一眼便看见摆在上边的两支弩箭,眼中露出了放松而又茫然的神色,箭上无毒。
董山站起身,一把捏着太医的手臂,低声问道:“陛下怎么样了?”
“陛下的伤势重吗?”贾珝问道。
太医点点头道:“弩箭贯穿了腹部,好在没有伤着内脏器官,不过从眼前的情形来看,陛下肯定会发烧,这是最危险的,若是伤口感染就难办了。
咱们的药又不太够,还请侯爷尽快将药备齐。”说完,将托盘放在边上的书案上,从袖中抽出一张药方,一递。
贾珝捧着药方靠近董山,二人同看。
董山:“先帝陵宫奉安殿内留有不少药,杂家这就派人取来。”
“且慢!”贾珝伸手拦下了董山,“这几味药锐士营军医那边都有,而且量还不小,足够陛下和贾尚书所用。”
顿了顿,“陛下受伤的消息暂时不能传出去。”
贾珝又把目光转向了太医:“贾尚书怎么样了?”
听了这话,太医一时竟手足无措起来。
贾珝眼光一闪:“太监了?”
此言一出,就连他自己都是一惊。
太医为难了,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斟酌着说道:“下官不敢妄言,只是,贾尚书受伤的位置要略往下一点,应该不要紧的。”
贾珝闻言一震,虽说他没有亲自检查二人的伤势,但他相信自己的眼睛,皇帝的箭伤绝对比贾雨村的要靠下不少,既然贾雨村都可能伤了下体,那皇帝多半不妙啊!
董山见贾珝发愣,似有所悟,淡淡地扫了那太医一眼,接着说道:“陛下是背后中箭,贾尚书是正面中箭,伤势不一样的。”
太医点了点头:“没错!陛下的伤势确实比贾尚书轻不少。”
贾珝回过神来:“嗯。”接着,又说道:“等山外大营传来确切消息,本侯就派人向神京报信,这两日就有劳三位太医了。”
“不敢!”太医拱手一揖。
这时一名亲兵走到殿门边禀报道:“禀侯爷,大营传来消息,大军已解除武装,把总以上军官也全部控制,主将孙绍祖在押来的路上。”
顿了顿,“在孙绍祖的大帐中发现了三名女子的尸体。”
董山先是一诧,脸色立刻难看起来,短短一个时辰内,驻守行宫的禁军就遭到了两次重创,先是被黑衣人用炸药包打了个措手不及,好在及时调来了火铳手,这才剿灭了那些四处放火的黑衣人。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城门处灭火的禁军又与从山外大营赶来的驻军交上了手,一个以为对方图谋不轨,一个以为对方在纵火。战斗来的很突然,结束的也很快,然而双方还是付出了三百余人的伤亡。
孙绍祖的副手一边大喊冤枉,一边掏出了那张手令,在看到那张手令之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两次大战之后,驻守行宫的两千禁军只剩下一千三百余人,其中重伤三十余人,轻伤两百余人,好在对方手中的炸药包不是很多,否则指不定要造成多大的损失呢。
若不是孙绍祖的这道手令,宫墙上的禁军也不会被吸引注意,就不会给黑衣人攀爬宫墙的机会,也就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更不会让那两名刺客钻了空子,还有皇后那边,若非两名宫女舍身护主,孙绍祖身上就又多了一条罪名。
想到这里,董山恨恨地说道:“不能便宜了这个贼子!”说着,把目光望向了贾珝,直接道:“此贼就不劳侯爷费心了,杂家会将他养的白白胖胖的,然后将他送上菜市口剐上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