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没人注意到我,否则他们一定会像躲瘟神一样,冲我投来厌恶恶毒的目光,然后再多此一举地“匆忙”转过头,好像假装没被我看到他们的行为就不存在了似的。
我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我能拿到一把刀……
“你出来活动了啊,怎么样,今天还好吗?”护士长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后,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转过头去,笑着面对她。
护士长姓刘,和我同姓,这大概是我对她产生了一丝亲切的原因。她好像一直没有用那种要杀人的眼光看过我,可能是我每次犯病的时候,她都巧合的不在吧,总之我喜欢她的。
“我很好,想出来看看人。”我听到我这么回答她。
“这就对了嘛,你的病我们也都清楚,如果你能摆脱那种感觉,对其他人产生亲近的话,真是个太好的消息了。”刘护士笑起来脸上有个梨窝,让我的手指轻轻一颤。
那天,她带来了一个新的病人,在聊天中我打探到了一点消息,那个病人这个年轻的男孩,比我还要小很多,和我一样是被警察送过来的。
我有些好奇,他犯了什么罪?又是什么样的病?
当我因为好奇觍着脸跟在刘护士后走向新病人的病房时,我后悔了。
恐惧一下子席卷了我,让我仿佛回到了那天,所有人都拿着凶器朝我走来。这个新病人和当时被我抹脖子的那个青年太像了,戴着圆圆的眼睛,头发蓬松,看起来有些毛茸茸的——像只一捏就死的小动物。
恐惧中,我突然兴奋起来,有什么东西在我心中碎裂,我从来没有这么的、这么的想拥有一把砍刀。
我表正常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路过女孩门口时,她带着幸福的微笑看了我一眼。
我冲她回以微笑,她这样的小天使注意到了我,是我今天遇到的第二件开心事。
窗外的景色逐渐变暗,夜晚降临了。
夜里的精神病院是最森严的,大门二门全部紧闭,围墙外的铁丝网总算有了点震慑的样子。
护工们时常在走廊里巡逻一圈,防止哪个病人突然发病跑出来伤害其他人,我躺在上,一时间没有睡着。
我怀疑除了被害妄想,我还有其他的病没有被检查出来,比如说我看到戴眼镜的青年眼中露出的那种忐忑与谨慎时,特别想在他上留下伤痕与血口,就和当初的路人青年一样,露出惊恐和不敢置信的神色。
光是这么想象着,我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突然,我的门被打开了,这个医院基础设施不怎么样,一层只有一个厕所,为了方便病人夜里起夜,门是不会锁的,但是谁会在这个时候进我房间?
一股窒息感出现在我口,紧接着是一股剧烈的恐惧,有人要来杀我了吗?有人等到了晚上,要在无人问津的我的房间里杀我了吗?
恐惧使我颤抖,我迅速爬下了,瞪大眼睛看着闪进来的人影……是隔壁的女孩。
是这个天使一样的女孩。
我的心逐渐平静,爆发出来的被害妄想居然在她柔和的笑容中渐渐平息。
“嗨~我来找你聊聊天!”女孩冲我笑,我受宠若惊地点头,听她说了一个故事。
她说,她叫郑菲,有个叫郑常的哥哥也住在这里。
我从没见过疑似她哥哥的男人在白天看望她,或许是病太严重不被许自由活动,或许是和她关系并不亲近吧,我私自做出了猜测。
过了一会儿,我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她说的故事上。
“我的哥哥不喜欢我,他觉得我是个变态。”郑菲说,漂亮的脸蛋上有着些遗憾,“爸爸妈妈都很喜欢我的,我男朋友也是,这里的医生护士们也是,还有……我想你也是,对吧?”
我下意识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