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九叶掐着嗓子道:“夜半无人,与我快活,不如下来与奴家作伴,岂不全了郎君美意?”
深夜之中,这声音极为刺耳,不由觉得背后凉风吹过,吹起一背冷汗连连。
“你莫要装神弄鬼,既知我等来了,还不快过来伺候?叫我等好去交差。”
孙九叶端起身板来,走路无声无息,“郎君别着急,奴家这便来,郎君要如何消遣?不如让奴家挖了心肝去,好去阴司报道,与奴家做个长久夫妻,也抵过阴阳相隔,叫奴家好生思念。”
那几人一听,吓得汗毛直立,不住吞咽道:“你莫要胡来,既入了无启门,那也要按无启门的规矩办事,我等是受主上差遣……”
孙九叶脚下步子不停,朝几人笑道:“郎君莫怕,只拿了心肝,做个行尸走肉,待奴家勾了魂去,也全了奴家心意,郎君这心是黑是红,待奴家看看。”
笑声在寂静黑夜中徘徊不去,听得人心间直发颤,几人忍受不住,连衣裳都来不及穿好便往门外跑,口中直念道:“神女中邪了,鬼附身了!”
孙九叶看着他们慌忙逃窜的模样,觉得甚是无趣,谢永慎也只能想到如此龌龊的法子,好歹是一朝王爷。
原本打算戏弄一番这些人,她的手段还未
使出来,可惜一个都不经吓,胆子这般小还敢学人家采花。
关上房门,打了个哈欠,一回头便发现一只鸟雀停在桌案上,走过去一看,正是周澍的蓝雀,蓝雀带来消息,周澍虽来了无启门,却被关在屋中,他会找机会四处走走,孙九叶千万小心,余下交与他便是。
孙九叶仔细检查蓝雀脚上,似乎沾了些别的东西,灯火凑近一看,不是胭脂,不是血,而是朱砂,小心将朱砂擦去,提笔欲回信,转念一想,只在纸上画了朵花,随后靠在窗前,听着屋外动静,口中唱道:“流水无情,全把姻缘消,落花有意,却缠红线绕……”
蓝雀飞去,还未飞出院子却落入一人之手。
不多时,寒梅园中,一人将蓝雀交给谢永慎,谢永慎扫过一眼却无多在意。
那人道:“少门主传信与神女,神女回信被属下抓获。”
谢永慎抚摸着蓝雀,道:“这是真儿喂养的,杀了,他会不高兴,便留着罢,你告诉他将神女忘了,我会另替他寻一门亲事。”
那人领命,谢永慎问道:“那竖子可有动静?”
“并无,自从被关入水牢后,他手下之人也无动静。”
谢永慎点头,“继续盯着,他是我儿子,他要做什么,我能不知晓吗?这些年在我眼皮底下做的事,我也让他去做,可惜成不了气候,若是真儿,这无启门早该是他的了。”
那人道:“禀主上,还有一事,少
门主这些天想要四处走走。”
“那便让他去,他要做什么便让他做,无启门总会是他的。”
那人领命下去,谢永慎看着画像,道:“阿君,真儿长大了,不再是我们的真儿了,你放心,我会让我们的真儿回来……世人都求长生,我只求一人罢了,阿君,我会让你回来的。”
世人求神拜佛,长生何其荒谬,不过为了心中所想所念,向神仙祈祷未尝不可,他谢永慎与世人不同,长生近在眼前,而他只求一人,求神拜佛十几载,若这也不能做到,他情愿不信神佛,他要靠自己将人带回,神仙不能做到的事他能,如此他便比神仙更有神通,他便是这世间的神,世人求神拜佛无用,不若信他,从此他便是世间真神,胜过皇帝尊贵,世人都该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