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婵的思绪一片空白,腿根都在打着颤,她声音柔软又恍惚地说道:“杯子碎了。”
那红红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理智在这个瞬间被抽离得彻彻底底,连一丝残存都没有余下。
柳乂吻着她的眉心,将她轻轻地抱了起来。
“没事的,阿婵。”他安抚地说道,“再换上新的就好了。”
柳乂的身形瘦高,他披着深黑色的外衣,慢声哄着陆卿婵,那玄衣质地挺直,埋藏着许多游走的金线,不仅材质昂贵,做工更是繁复细致得到了极点。
然而此刻他的衣角却被花茶打湿,甘甜的汁水顺着末梢往下流淌滴落,发出粘稠的声响。
馥郁的花香在静室内分外甜美,久久都没有散开。
可陆卿婵哭得更厉害了,她将头埋在柳乂的肩窝,哑着声说道:“衣服也都弄脏了。”
方才她还是很骄纵任性的小姑娘,此刻又像是羞赧至极的猫儿,一直在想寻个地方躲起来。
“没事的,清洗一下就好了。”柳乂抬起她的下颌,亲了亲她的脸颊,“好了,我们要去沐浴午睡了。”
陆卿婵的身躯仍在颤抖,她别过脸去,又将额头抵在了他的肩头。
“我再也不跟你胡闹了。”她声音沉闷地说道,“待会儿你自己清扫。”
这时候柳乂还有什么能不应她的呢?
“嗯。”他带着笑意说道,“我自己打扫,自己清洗。”
陆卿婵的脸皮很薄,隔着布料他都能感受到她脸颊上的滚烫热意。
她面对这些事时大部分时候是坦诚的,甚至有些孩子气的不知节制,在陷进去的时候,她只知道自己的心中是否快活,每每都很不情愿理会他的想法。
不过这正是柳乂所渴望看到的。
想要她开心,想要她高兴。
至于其他的包括他自己的感受,其实都没有那般重要。
但柳乂也没有想到今次陆卿婵竟会如此害羞,直到沐浴的时候,她都不愿从他的身上下来,眼眸肿着,眼尾红着,连脸颊都不想抬起来。
柳乂只得用细细的绸带缚上了她的眼,他低声说道:“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陆卿婵的身躯颤抖着,肩头也在耸动着:“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但她的身躯明显没有那般紧绷,面颊上的红晕也褪去了少许。
柳乂快刀斩乱麻地替她沐浴干净,而后用厚毯裹着她,一把将她抱回到床帐内。
陆卿婵抓着那细细的绸带,吐息渐渐地平复下来。
“不成,以后都不能这样了。”她低声说道。
陆卿婵的手指绞在一处,眉梢还带着快意的余韵,可话语却已经这样坚定了,分明还带着鼻音呢。
柳乂刚刚沐浴回来,他松松垮垮地披着外衣,身上还带着细微的冷香。
他支着头说道:“此事自然是要听阿婵的。”
这会儿他好说话得很,可到时候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陆卿婵有些生气,她认真地说道:“真的不行,不能总这个样子,方才还说要看完书再午睡,结果什么也没干成。”
“又不是少年人,何必将读书当做负担?”柳乂笑说道,“晚些时候再看就是了。”
因是沐浴不久,他的衣襟微微敞开,姿态显得有些风流。
陆卿婵和他有了比肌肤相亲更深的接触,但还是下意识地错开了视线。
她也没有十分保守,只是天然地不喜欢在白昼里想到敦伦的事。
柳乂却轻轻地按住了她的手,陆卿婵的心房怦怦直跳,她的指节颤了一下,像是被烫到似的从他的衣襟上移开。
隔着宽松的外衣,她能够清楚地感知到他的心跳声。
柳乂将她揽在怀里,低声细语地说道:“阿婵,哥哥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