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婵叼着睡裙的衣角,泪汪汪地给自己抹药。
因要一边看着铜镜,她的姿态极是古怪,透过床帐就能叫人瞧清楚那不经盈盈一握的纤腰。
这居室是陆卿婵的闺房,别说是外男,就算亲兄弟也没有擅闯的道理。
然而这规矩从来用不到柳乂的身上。
故此他甫一进门就看见了那怪异的剪影。
柳乂顿了一顿,轻声向侍女问道:“你们姑娘当真是睡醒了吗?”
“方才姑娘还叫我们拿铜镜,”侍女满脸困惑,“赶快准备早膳呢。”
听到“铜镜”一词,柳乂神情微怔,他低声说道:“不必备了,我带她去府里用。”
他们两个从小到大关系都很好,简直比亲兄妹还要更亲善,故此侍女全然没有多想,应下后便退了下去。
柳乂挑开珠帘,侧身走进居室内。
方才他将要进门时,陆卿婵就听见了动静,只是她刚刚睡醒,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就眼睁睁地看着柳乂掀开了她的床帐。
她满身的血都在这一刻涌到了脸颊上。
陆卿婵的脸庞通红,身躯仍保持着那怪异的姿态,睡裙堆在胸前,纤细的腰肢就那样暴露在了柳乂的眼皮之下。
他这会儿倒是有了君子风度,当即便移开了视线。
“你你你……!”陆卿婵声音打着颤,“出去,柳乂!”
虽然是指斥的话语,但她明显是在压着声,像是生怕被侍女听见。
那伶仃的脚踝更是不知有意无意地碰到了柳乂的手,她的足心白嫩,连脚趾都像是圆润的贝肉,她摇晃着小腿,生生地将他的视线又拉了回来。
这吊诡的情形像极了柳乂梦里的场景,以至于一时之间他甚至分辨不出陆卿婵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她脸上沾着泪痕,声音也带着哭腔。
“别看了……”陆卿婵带着鼻音说道,她用手挡住了伤处,像是连这丝毫的不完美都不愿被他看见。
柳乂是这时候才发觉她的腰间伤得那样重。
大片的青紫宛若烙印,深深地镌刻在那纤细的腰肢上。
乳白色的药膏泛着香气,像是坠在伤处上的落花。
瞧着又可怜又旖旎。
柳乂声音微哑,指尖轻轻按了下去:“疼吗?”
尖锐的痛意瞬时就涌了上来。
陆卿婵想踢他一下的心都有了,她呲着牙说道:“当然疼!疼死了!”
柳乂神色难得有些慌乱,他紧张地问道:“疼得厉害吗,阿婵?”
陆卿婵是最不经人哄的,原本就疼,柳乂一来哄她,她更恨不得将这十分的疼说成是一百分。
她这时也不顾及什么形象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就开始往下掉。
“疼得受不了……”陆卿婵呜咽着说道,“都怪你!”
小姑娘哭着扑到他的怀里,柳乂紧紧地揽着她,容色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将她安抚得差不多后,他打横抱起陆卿婵,将她抱到轿子里,然后用披风裹着带回到府邸里。
陆卿婵的闺房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更不是个上药的好地方。
等将她抱回到柳氏府邸的居室里后,柳乂方才将她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