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垂被揉搓出胭脂般的红色,他的手指还留在上边,“和刚才的颜色不像。”
“什、么。”萧蕴龄轻声问着。
“方才你和许谨阳在一起时,耳朵怎么红了?”
许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那般愚蠢的人,又或是那时美景如画,少年饱含期待与忐忑的声音令她生出了些许被重视的错觉……
无论是什么原因,那时她的情态被沈策尽收眼底。
“他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不知如何回答。”她忍受着耳上的触感,冷静回答。
“他好奇你我关系做甚。”沈策安抚地拍着她颤抖的肩膀,“他似乎想对你许诺什么。”
他语气难得温柔,萧蕴龄却更加不安,她辩解道:“那天夜里,他见到你那样对我,以为我遇到难处,他想帮我。”
“那天夜里。”沈策指腹压着她的唇珠,摩挲已经不再红肿的唇瓣,“是指我亲吻你的双唇吗?”
话题又绕回宴会上的事情,沈策低头看着她,“不曾想到你在京城还有归处,不算无家可归。”
她逃婚的雨夜中,求他时曾说自己“无家可归”,因此她得到沈策的收留,被他接纳。
“那是二姐姐和姐夫的家。”她攀着他的脖子,主动亲吻他,投其所好道:“只是我与你名义上未有交集,只能暂时借住在姐姐家中。”
她从沈策身上稍稍退开,潋滟双眼垂下,剖析自己的忠心,“自从你帮助我逃离王府管家的纠缠,我便很感激你,后来又好不容易解除婚约能够和你在一起,世事不如意十之八九,可我难得愿望成真,我们不要总是互相猜疑好不好?”
萧蕴龄牵过沈策放在她身上的手掌,从身后挪到前边,“我一直戴着你给我的玉佩。”
她说话时,手掌下的柔软随之起伏,沈策垂眸看着她颤抖不止的睫毛,她脸颊如烟霞般明媚,期待羞赧地问他:“你想看看吗?”
自萧氏王朝建立以来,每年围猎与骑行出游的活动不断,马术更是一个家族是否煊赫的象征之一。时下贵族之间攀比名马与骑具,骑装更是华贵奢靡。
但骑装用处所限,即使再华丽,为了方便贵女骑行,骑装都是干练利落的剪裁,不比霓裳长裙柔软轻盈。
萧蕴龄知道沈策不喜这身装扮的原因。
蚕丝编成红绳,坠着颤巍巍的螭虎玉佩,镂空纹路上,白玉质地温润如脂,一时分不清是玉质更白皙还是承载它的肌肤更细腻,从底部蔓延而上的裂纹斑驳细碎,令二者得以区分。
这枚玉佩曾经摔落在地,萧蕴龄呼吸渐缓,担忧它在起伏的波动中四分五裂。
沈策伸手拿起他的玉佩,他抚摸着上边的纹路,手中是温腻的触感。
编绳长度局限,她只能上身倾斜向他靠近。他听见萧蕴龄抖颤着声音问:“好看吗?”
把玩片刻后,他松开手指,玉佩少了手臂的阻拦,顺着绳子的牵引回到原来位置。
他盯着那抹被它压出来的红痕,避开她的问题直接问道:“戴多久了?”
“它一直在我身上。”她仍然攀在他身上,耳语道。
萧蕴龄看见他喉结动了一瞬,她抬手去触碰它,白脂玉佩随着她的动作往左边滑去,那抹红色蚕丝几乎在她身上融化,他轻轻将它从另一种绯色中分离。
日暮西下,暖黄的光被隔绝在华盖马车之外,马车已经远离郊外,平阔的街道不似刚才颠簸,山林鸟鸣被人声喧哗代替。
萧蕴龄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她额间沁出细密的汗,每次紧张地退缩都换来身前男子的轻笑,他衰败许久的心脏生出了些好奇心,在她身上逐一探究。
她原以为她的行为已经胆大非常,此时也被沈策的恶趣味弄得精神紧紧绷着。萧蕴龄转头咬着他的肩膀,在唇齿间轻轻啃咬,抑制那些抖动的声音。
“你身上有药味。”她凑近了,才闻到了方才不曾发觉的苦涩感,她泄出几丝哭声,问道:“你受伤了吗?”
“小伤。”
他说着,又来碰她,萧蕴龄挣了挣,抗拒地反对:“好冰。”
她踩在他黑色的皂靴上,被捞着折起。
“它是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