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蕴龄的笑容渐渐止住,许谨阳都能想办法上山给她送药,当面关心她是否还受苦。
可是那人,却至今没有只言片语。太后让她在沈策身边做内应,实在是高估了沈策对她的情谊。
思及他在她床榻前说的那句话,萧蕴龄仍然有些惊慌,他对她掌控太过,令她抗拒。
萧蕴龄在许谨阳的注视中回到寺庙,他总是很体贴,也很为她考虑。
等她从山上回去,便尝试与他来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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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蕴龄回到斋堂时发觉气氛诡异,其他人神情惶然,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屏风之后,有风尘仆仆的侍卫跪在太后身前,萧蕴龄只看到他沾满泥土的鞋履。
“今夜必须回宫!”她们听到太后隐含怒火的声音响起。
“进城时刻已是宵禁,恐引起他人骚乱。”那名侍卫劝说她,“娘娘,现下不走漏风声,才是对陛下最安全的选择。”
怎会牵扯到帝王,在场之人皆知事态严重,有贵女手中还握着竹箸,唯恐放下时惊扰了太后。
太后揉着太阳穴,脸色铁青。
欺人太甚!
她不过离宫几天,那些人便将爪牙伸到她儿子身上,在深宫之中,敢对天子下毒的,除了萧华还能是谁。
她简直是要对他们孤儿寡母赶尽杀绝。
太后也知道帝王中毒的消息应该压下,因此妥协道:“明日启程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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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暗下,空中星辰不安闪烁。
宫女伸手拦下来人,低声提醒道:“郡主不可擅闯。”
太后回来后,便将殿内其他人赶了出来,除了中途进入的信使,没有人再敢打扰她。
萧蕴龄讶异地看向她,“娘娘昨夜命我前来,姐姐不若替我通传一声?”
昨夜她确实在太后寝殿中,守在殿外的宫女不清楚太后与她说了什么,但想来萧蕴龄不敢撒谎。且太后发怒时身边伺候的人最容易被牵连,宫女自然是不敢去向她确认的。
宫女退开一步,萧蕴龄提着箱箧进入幽静的寝殿。
那箱箧比女子小臂稍短,通体漆黑,盒身用金色线条描绘纹样,没有盖子,边缘处露出几卷纸张,隐约可见卷起的纸上写满墨迹。
宫女知道太后令萧蕴龄抄写佛经,看来这位郡主又写了不少。
夜半时分,两匹快马停在荣兴寺山门前。
侍卫横起长矛挡住来人,厉声道:“此处不予进入!”
马蹄在地上踢踏,高坐马上的男子手持令牌,守门侍卫举起火把靠近,青玉盾形上,双龙盘踞,缠绕着“萧”字。
是皇帝的令牌!
侍卫一行人放下武器,金戈铿锵中,山门前的守卫跪下在地。
林枫将令牌收回怀中,他拉紧缰绳,准备策马前行。
萧蕴龄被太后带走,主子周旋多日才得以成功,之后便马不停蹄赶来,不知道她被太后蹉跎成什么样子的,那位最会折磨宫女太监,林枫感到忐忑。
侍卫从地上起身,他不知道面前二人的身份,但从他们骑的骏马可看出是行军之人,他态度恭敬了许多,歉意道:“二位将军,太后娘娘有令,非诏不可进入寺内。”
林枫嗤笑一声,“非得让我把令牌再拿出来么?”
今夜气氛严峻,侍卫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上官特意命令他们守好山门,无论是谁都不让进入荣兴寺,他语气逐渐坚定,重复道:“没有太后娘娘命令,你们不得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