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霜音瞥过沈策离开的身影,已经麻痹许久的心脏又泛起丝丝缕缕的疼痛,她撑起笑容,和萧蕴龄互相行礼。
萧蕴龄现在是长公主身边的红人,想与她攀谈交好的人不少,许霜音怕耽误她太多时间,便只是恭祝她喜事将近。
“这声祝贺到来得有些晚,郡主莫要怪罪。前些日子我卧病在床,无法亲自送上贺礼,总觉遗憾。”她说着声音有些许哽咽,借由袖子遮挡,许霜音忙用帕子将眼角的眼泪拭去。
萧蕴龄亲昵道:“我怎会怪罪,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
那是一支金累丝石榴发簪,带着许霜音的祝福,被许谨阳送到萧蕴龄手上。
许霜音离开后,又有其他官员的妻子女儿围绕在萧蕴龄身旁,称赞她这个宴会的巧思。
萧蕴意冷笑一声,身边的丈夫林魏莫名其妙:“你又发什么疯?”
她见这个宴会哪哪都不合心意,但是顾忌皇家场所,她没有表现得太明显。林魏一直坐在她身旁,对妻子是什么德行一清二楚。
“我好不容易借安乐侯的关系进来,你别坏我的事!”林魏最怕萧蕴意的脾气,再一次出声警告她。
卑躬屈膝,毫无本事。萧蕴意心中不屑,她挑剔地闻着杯中酒味道,语气不善:“你也不要坏我的事。”
这段时间她总去赴安乐侯女儿的邀约,林魏也是靠着萧蕴意和林筝仪的关系,才让远亲安乐侯注意到。他要依赖妻子,对她私底下在谋划什么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萧蕴意端起杯盏喝了一口,任她对萧蕴龄再厌恶,也无法对宫中的酒液挑刺。但一想到这些都是萧蕴龄每日可见的,她就难以下咽。萧蕴龄习以为常的东西,她当做琼浆玉露,岂不是说明她比不上萧蕴龄。
人群拥簇的萧蕴龄比从前还要令人生厌,甚至长公主到来后还专门点她坐在身边。
为什么萧蕴龄总是有机会接近贵人?若是这些机遇给她,她必定比萧蕴龄做得更好。
萧敛竹沉默地喝着酒,他被观看的时间久了,便不再让人感到稀奇,但还是有人总将视线放在他身上。
他一抬眸,林筝仪便连忙举起酒杯,萧敛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她的脸一下子红成一片。
只是他又看向别处,林筝仪守着他,见他没有看向萧蕴龄才稍稍放心。
宴席到了后半程,她们的计划应该实施了。
上个月萧蕴意提议她毁了萧蕴龄清白,结果让那贱人侥幸得救,甚至让她的人损失惨重,还惊动了父亲,导致她被关在家中半月之久。
今天她姑且再相信萧蕴意一次。
萧蕴意的座位离她太远了,林筝仪不知道现在是何情况,她小声和母亲说道:“母亲,我想出去醒醒酒。”
得到安乐侯夫人的同意后,林筝仪迫不及待地走向约定的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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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夜里,微风不再燥热,带着凉意吹动起女子的衣裙。
弯月下树影婆娑,湖光粼粼。
萧蕴龄抱着焦尾琴穿过摇曳枝条,长公主酒后想要弹琴,萧蕴龄跟着宫女到萧华寝殿取来。行至一半,那宫女突然腹痛,萧蕴龄便自己回去。
今夜的宫人多留在宴上帮忙,这一段路没有往常热闹。
肩膀忽然传来撞击,萧蕴龄紧抱着琴怕摔在地上,她转过身子,撞到她的小宫女已经吓得跪在地上。
宫女语无伦次地重复着:“贵人恕罪!贵人恕罪!”
她将额头磕在地上发出闷响,萧蕴龄忙拉住她继续磕头的动作,“还好没有撞到其他人。”
这条道路只通往举办宴席的千光楼,萧蕴龄疑惑地问她:“为何这么焦急?”
那小宫女年岁不大,现下脸上神情急切,额头还带着磕出的伤口,边说边哭:“是太后娘娘醒了,奴婢想去禀告陛下和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