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蕴龄是誉王府中最柔顺的性子,但萧蕴文与她一同生活了十几年,对萧蕴龄的些许行为动机不难察觉,也有其他人从她细微末节的纰漏评价她贪心的追求。
萧蕴龄是有着不能为人知的野心,但她也是最容易满足的人,只要对她有一点真心,她便尝试将自己的情感托付。
就像对她这个姐姐,还有她的未婚夫。
“我知道是他想让你和他一起住。”她清楚这个建议不是萧蕴龄提出的,那个男人做出的决定,她妹妹只有听从的份。
萧蕴文忽然提起这件事,萧蕴龄感到无措,她不想姐姐认为她行为放荡,但是也不愿意让她对沈策的印象再变坏。
婚期还有两个多月,她和萧蕴文说的借口是每日往返皇宫,和沈策一同安全且方便些。
“你在一些事上总不会计较,但是你也得自己分清这些事是小事,还是会影响你往后在他面前的地位。”萧蕴文悠悠叹息一声,也不怪萧蕴龄,她没有见过正常夫妻相处的模样,因此在男女之事上总凭本能。
二姐的眼睛充满关切,明亮得几乎照穿萧蕴龄的内心,她知道瞒不过萧蕴文,低着头轻声道:“是我在算计他。”
她自认为能够在这段关系中占据主动权,是沈策对她感情更深,她嘴上将他哄好了,可心中却在计较着自己从他身上获得的利益。
“你算计着他,难道他没有在算计你?”
“我有什么好算计的。”萧蕴龄浅笑道,一直是她在谋算,她故意制造与沈策碰面的机会,刻意迎合他的喜好。
时至今日,萧蕴龄也开始怀疑当日佛寺中沈策为何会不顾一切冲进去救她,她以为沈策爱她,可是后来他表现得对她没有太多珍惜,倒是占有欲一如既往。
有欲望便也足够了,感情本就是飘渺如烟的幻想,她需要有源源不断的养料让她相信对方的情感,但是谁能够坚持如初?
萧蕴文仍然不敢放下心,偶尔几次她见过沈策的马车将萧蕴龄送到门口,那人的目光晦暗如海,高大的身影几乎将萧蕴龄完全覆盖。
让她总有错觉,觉得萧蕴龄在一步步踏入陷阱。
“不开心了就回来。”最终,萧蕴文只能这样交待她。
“姐姐放心。”萧蕴龄抱着她保证。
她脸上带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不知想起什么脸颊如烟霞一般娇艳动人,嘴上再怎么理智,相处久了,心中总有几分柔软。
萧蕴文叹息一声,父亲造的孽,导致她们这些女儿个个都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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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敛竹从面前经过时,萧蕴龄神情如常地将他引入坐席。
七夕佳节,皇宫中宴请百官。待过完七夕,萧敛竹就要启程前往封地了,此事最欣喜的莫过于萧蕴龄,他走了之后,连带着他带来的隐患都要消失殆尽。
“劳烦了。”人来人往,萧敛竹又扮演着附庸风雅的富家子弟,对萧蕴龄的情感只在心中缓缓流淌。
她长得越发美丽,可是美人看到了未婚夫,满眼就只剩他了。
沈策还未入席,他在门口与熟悉的武官交谈,待对方离开了,萧蕴龄才走近了。
宽大的衣袍遮挡着,她的指尖悄悄划过沈策的手心,她将宴会办得有条不紊,便忍不住想让他知道。
面前的女郎身着女官制服,黛色衣袍上束着天青衣带,整齐梳起的发髻上簪着珍珠串成的蝴蝶,随着她的走动而扇动翅膀。
她在他面前念叨了好几日的宴会,存在于唇齿中的设想被还原成瑰丽的景象,烟雾飘渺,恍若置身于天穹鹊桥。
他弯腰靠近萧蕴龄耳边,轻声道:“很厉害。”
许霜音到来时看见的便是这副缠绵景象。
衣袂交叠,远远看着像是男子将秾丽的女郎拥入怀中,交颈而谈。
在天庭上,那喜鹊搭建而成的桥梁,牛宿星与织女星是否也如此相会?夫妻间,总是会有许多话语可说,是其他星星无法介入的。
“许小姐。”萧蕴龄看见了她,态度和善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