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回到了那个悬崖,周围是浓郁的死亡气息。
那时沈策没有求生意志令她产生的恐惧又一次缠上她,像阴魂不散的鬼影,她的手指在架子上留下挣扎的水雾,却无法阻止死神的侵入。
鬼魂无处不在,在椅子上它是缚住她手脚的绳索,在桌案上它是流淌的墨汁,它愉悦地摇动珠帘,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笑声撞击门窗,令屋外的雨水浇湿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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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蕴意被忽然到来的大雨打湿了衣裙,她本就因计谋失败而狼狈不堪,现在更加气愤,门扉被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大响声。
她仍不解气,又踹了回弹的门一脚。
往常会跪地安慰她的侍女此时都没有出现,没有人理她,萧蕴意觉得无趣,终于走进屋内。
不该出现在她屋里的男人令她有一刹那的惊讶,但很快便转化成惊喜。
萧蕴意快步走到萧敛竹对面,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哥哥,你怎么来了。”
萧敛竹不言,他垂眸看着她的鞋履,萧蕴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泥泞的小道湿了鞋袜,连带着鞋面都沾了泥点子。
她笑着将脚往后缩藏于裙摆下,旋即坐到他对面。
“你去哪里了?”萧敛竹心中已有猜测,但仍出声问她。
萧蕴意听到他的问题,脸上笑容未变,但被压制的愤怒又冒了出来,令她眼角眉梢带了些恼怒。
萧蕴龄还真是好命,外面有个男的帮她杀人,这里又有一个在担心她。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因萧敛竹来访的喜悦像被水稀释了般淡若无味:“你想问什么?是想问我有没有去找那个贱人吧?”
“我警告过你,你想要的我会给你,但你不要自作主张。”
“我可没有。”她脸上的笑容愈发张狂,“但是其他人我就不清楚了。”
萧蕴意上下打量着哥哥几眼,萧敛竹生了一副好容貌,比她的丈夫不知好看了多少倍,自然吸引着他人,自作聪明地要帮他铲除异己。
她只是透露了一点萧敛竹在永州的遭遇,便让那个蠢货记恨萧蕴龄。
天微微亮起时,萧蕴龄将横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推开,她翻过身面对床里侧,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身后有人在玩弄她的头发,牵扯着头皮产生一阵酥麻。
肌肤上的掌心灼热,耐心地为女郎按摩酸软的腰肢,与夜里的强势浑然不同。
萧蕴龄手指勾着破开的青色帷帐,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了上边的丝线横亘在裂口之中。
“你夜里离开,是去做了什么?”
最初她闻到了沈策身上的雨后青草味道,但在他靠近时,那些草木香气中,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锈味。
这些味道在浴池中消失殆尽,她也是此时才想起。
“无事。”沈策将人抱在怀中,她像是生来便与他契合般,在他将人拥在臂弯中时,心中缺失的空洞就被填补上。
他说过会为她摆平脏污的事情,萧蕴龄大抵猜到他是去做什么,遂不再问,她不能在他面前过于关注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