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看向沈策,余光是已经残损的帷帐,蜡烛燃烧了一夜,烛油已凝结成泪。
入目的便是他脖颈上被指甲划伤的痕迹,还有一些更细密的红痕掺杂其中。
他脖子上这样狼藉,后背更是不能看了。
里衣遮挡了他的身体,萧蕴龄无从查看被他抓得怎么样,她眷恋地趴在沈策身上,指尖轻抚他的伤痕。
“我不想现在有孩子。”她听着沈策心脏的跳动声,话一落下,腰上的动作便加重了几分。
萧蕴龄恍若未觉,她手上的动作依旧轻缓,脸上笑容温婉,柔软无骨的身姿像是依附他而生的菟丝花,夜里顺从听话,但也在他不注意时将尖刺扎入他的身体。
头发被拉扯着往后,连带着她的脸往上扬起,杏眼涟漪,长眉妩媚,她唇瓣微微启开,吐息急促。
她是无力反抗他的少女,单纯地接受他的馈赠。
她对他喜欢的模样信手拈来,但是眼角眉梢是难掩的得意,即使再如何伪装成懵懂害羞的少女,他依旧从她眼眸中看出精明算计。
“你变了许多。”他审视的目光从她的脸往下,似乎要透过她的血肉看到她内心的灵魂。
她一步步试探着自己的重要性,查探对方的底线。
“那哥哥看我有没有被鬼魅附体?”她娇笑着,引着他的手掌去查探她是否有变化,丝毫不觉羞赧。
掌心下是跳动的心脏,她的动作有着献祭的忠诚,但是再往下,是微微鼓起的小腹。
她学着他夜里的动作,牵引他的手指,表现得再像虔诚的信徒,却依旧不喜欢它们。
“学得真快……”
其实她与初见时相同。她是聪慧的女子,细心观察周围的一切,在她
回到杨府后,萧蕴龄嘱咐青莲给她抓一副避子汤药,此事隐蔽,她连萧蕴文都不敢告诉。
萧蕴文跨过门槛时,就见到妹妹刚将药喝完。
“生病了?”瓷碗中褐色的汤药只剩下碗底浅浅的一层,她关怀地拉过萧蕴龄的手,触手冰凉。
萧蕴龄示意青莲,青莲连忙上前端过桌面上的碗离开。
“只是有些风寒。”萧蕴龄拉着人坐下,“已经无碍了。”
萧蕴文观她脸色如常,遂放下心。她的视线落在萧蕴龄面前的嫁衣上,这是昨日送来的,但萧蕴龄不在,因此现在才看到。
衣摆层叠如云,布料浮着璀璨光彩,各色丝线织成祥瑞图案,将红色嫁衣修饰得更加喜庆,单是看见这件衣裳,便让人心中愉悦。
“宫中的绣工真是精妙。”萧蕴文凑近了去看栩栩如生的鸟兽图案,看得出这件嫁衣花了许多功夫,“殿下很看重你。”
萧蕴龄珍重地将衣裳在身上比划,对着镜子转动欣赏。
萧蕴文笑着帮她整理,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了丈夫的话,杨襄曾评价这位小姨子有着与容貌不同的野心。
姐姐长时间地凝望着自己,萧蕴龄神色不解,试穿嫁衣的动作也变得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