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侍女紧张地抓着梁妙的手臂。
梁妙摇摇头,侍女只能噤声。
快步走了十几步,树木遮掩着湖泊,萧蕴龄扶着树干喘息,只能容身一人的道路被挡住,那人不算陌生,萧蕴龄曾在荣兴寺与她有过几面之缘。
“你果然有问题。”林筝仪捋着手中的树叶,笑容从嘴角蔓延到眼尾,“难怪大火那天你的侍女行为鬼祟,原来是去做大逆不道的事。”
那个她记不起名字的远亲,新婚妻子是萧敛竹曾经的妹妹,因而林筝仪愿意花上一点时间看她送来的书信。
那里面除去她想知道的萧敛竹喜好,便提到了一个女子,那踩高捧低的少女不顾念和兄长的情谊,勾结外人背叛萧敛竹,还差点夺去他的性命。
可即使这样,萧敛竹依然顾念他们一同长大的感情,不忍手下针对她。
林筝仪随父亲见到萧敛竹时便被他吸引,那些与他为敌的人,她都不喜欢。
在荣兴寺时她便让侍女留意萧蕴龄每日的行踪,却没能抓到她的错漏。
还是萧蕴意提醒她在那段经历中是否有察觉异常,她才想起曾见过萧蕴龄身边的侍女外出,要知道这个侍女一连几日都只是去接萧蕴龄回房,大火那日却是白天离开。
原也不是稀奇的事,但试一试也无妨。
“本来还觉得你不敢,没想到一诈就诈出来了。”林筝仪心中一阵畅快,她伸手拦住萧蕴龄,“陛下已经往这边赶来了,你等着死吧。”
萧蕴龄摸着袖口,宫中不能带武器,更不可能在这里伤人。
这个局粗糙不堪,是她太害怕无法承受的后果,脑子空白得无法思索错漏之处。
她垂眸看着横亘在身前的手臂,灯笼的烛火被她熄灭,现在她连上边的纹路都看不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不知道,陛下会派人审问你的。”
最好给萧蕴龄用上牢房的各种刑罚,就算她没有罪,也能逼她认罪。
太后出事之后,这条路除了去静宁宫,便没有人到来了,萧蕴龄出现在这里本就不寻常,只要有一丝异常,就能有理由拿下她。
“我与林小姐无冤无仇,林小姐为何陷害我?”
女子声音婉约温柔,并无想象中向她求饶的场景。
萧蕴龄冷静得有些出乎意料,林筝仪心中不满:“背信弃义的人,人人得而诛之。”
嘲弄的笑声在这片隐蔽处响起,修长的手指从女子华丽的衣袂划过,落在她在树影下的脸颊,“是因为康王吧,林小姐对康王的喜爱,京中无人不知。”
脸颊的触碰透着诡异的狎昵之感,林筝仪抬手抓住她的手腕。被揭露私心林筝仪并不恼怒,她对萧敛竹势在必得,自然得让其他女子知道那人不是她们可以沾染的。
“可是……”被钳制手腕的少女凑近林筝仪耳边,吐气如兰,“康王爱慕我,你永远不配得到他的倾慕。”
手腕上的力气大得几乎想将她的手臂折断,但萧蕴龄仍然在笑,笑声刻薄:“我哪里背叛他了?他像丧家之犬一般求着我,实在令我厌烦,我弃他犹如弃敝屣。林小姐捡我不喜爱的人,这份心胸令人佩服。”
放在心上珍惜的人被言语侮辱,林筝仪手指气得发抖。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她!她要杀了萧蕴龄!
钳制手腕的力气松懈,萧蕴龄趁机反握她的手臂,制止她欲挥打而来的巴掌。
“贱人!他喜欢的分明是我!”
梧桐木生长在一侧,令这条环湖的道路凉爽宜人。
湖中的荷花已经凋零,只有荷叶还算鲜绿,再过几日它们也该发黄,在花匠还未来得及移走它们前,巨大的落水声摇晃叶子上的水珠,晶莹剔透地滚落到翻腾的湖中。
流水般的宫灯将这一段路照得通明,水中的人失去理智,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光芒亮起。
萧期跟着萧华一行人到来时,湖水随着女子的怒骂溅落在岸边。
“是谁在宫中放肆。”萧华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