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思索片刻,摇摇头:“没什么。”
三人用完晚饭后,裴安继续拉着秦昭去书房聊改道分流。待他终于愿意告辞离开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景黎端着汤药走进书房。
秦昭正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听见他的脚步声,睁开眼:“发什么愣,过来啊。”
景黎没动。
……就是这汤药才害得秦昭变成这副模样的。
可他没有说什么,景黎低着头走过去,把汤药放在桌上。
秦昭丝毫没有迟疑,端起汤药直接喝了下去。
“别这样,不喝只会比这更遭。”秦昭看出景黎在想什么,低声道,“别不信,陈彦安见过我那模样。他至今还以为我以前是倒卖禁药的,吃药吃坏了脑子。”
他说这话时语调轻松,甚至还轻轻笑了笑,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
可景黎笑不出来。
他想象不出秦昭毒发时会是什么模样,也不愿意去想。
景黎没再提这个,道:“没关系,只要再喝几天就好。等县令那边把河道改造完成,他们就能帮你找药了。”
方才裴安离开前,秦昭已经把需要的草药列了个单子交给他,让他帮忙寻找。
裴安不懂医术,何况这药方也并非完整,他瞧不出什么,只知道是秦昭治病之用,遂没有拒绝。
“早些休息吧。”秦昭站起身,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险些跌倒。
景黎连忙上前扶他。
秦昭身形较高,半个身子都压在景黎身上,景黎一时没站稳,踉跄一步靠坐书桌边沿。
看上去就像被秦昭抱进怀里。
景黎想把他扶起来,秦昭却没动,只静静搂着他。
秦昭偏过头,略微低哑的声音在景黎耳畔响起:“最后一次。”
景黎:“什么?”
秦昭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若再在我面前如此烦心,闷闷不乐的模样,我见一次,亲你一次。”
景黎耳朵有点发红,低声问:“是转移注意力吗?”
“不。”秦昭道,“是惩罚。”
他说完,拍了拍景黎的后背,松开他,朝门外走去:“夜深了,快去睡觉。”
河道改造进行得很顺利。
由于秦昭前期准备得足够充分,整个工程前后只花了不到半月时间,总算赶在汛期来临之前全部完成。
至于裴安答应帮忙找的草药,能够直接从药铺买到的那部分自然不成问题,可有些有价无市的,只能靠县衙写告示去民间悬赏,一时还找不全。
秦昭心里早有准备,没有急于一时。
前前后后算下来,他们已经离村快一个月时间,如今水患之事得以解决,便打算先行回村等候消息。
临走前,秦昭还朝裴安要了一样东西。
“这么多医书,一会儿我们怎么搬得回家啊?”坐在县令安排的马车上,景黎翻了翻手边几乎堆积成山的医书,叹了口气。
他们在县城居住的那小院藏书齐全,秦昭几乎把那里所有的医书都搬了回来。
秦昭道:“我已提前写信给村长,让他寻几个人来帮忙。”
景黎还是不明白:“可你拿这么多书回来做什么?”
秦昭:“我自有我的打算,日后你就知道了。”
景黎“唔”了一声,没有再多问下去。
秦昭向来很有主见,他做的决定肯定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