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位不正,剖宫产,幸而没太受罪。
林疏月越看小魏同学越喜欢,生下来干干净净,鼻翘大眼,简直赏心悦目。在起名这件事上,却一度拖拉,家中暂且叫他小魏同学。
或许是冥冥中的预兆,从挑中这个小名起,就预示着跟他爸一样,注定成为学霸。小魏启蒙早,且诡异的是,别家孩子多爱绘画舞蹈,他倒好,三岁就能抱着化学元素周期表有模有样地研究。
魏驭城读书时,物理化学成绩一流。
这大概就是,子承父业吧。
这儿子,也一定程度上遂了魏驭城的心愿。他也瞧出来了,不要林疏月做严母,从怀孕起,她心里的爱意,便从眼角眉梢传递。
那种柔软的期盼,以及小心翼翼的等待,在她内心深处,孩子的意义,绝不止于肤浅的血脉延续,而是她生命中的一个绮梦。
既是慈母,严父自然交由魏驭城认领了。
不过,这份“严父”头衔,似乎也没发挥太大作用。因为小魏同学自小就是沉稳性子,从月子里乖到读幼儿园,不曾让他们操心半分。他对工科似有与身俱来的兴趣。这一点,倒让魏驭城很欣慰。
这天,幼儿园归来,小魏同学不知受何刺激,忽然敲响妈妈卧室的门,俨然一位小老师:“妈咪,我想跟你谈谈心。”
林疏月笑着招手,“你来。”
还以为是看中什么玩具,可儿子却语气深沉:“妈咪,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妹妹?我来阐述原因。第一,我的玩具太多了,不能浪费,需要分享。第二,壮壮有妹妹,我明明考试一百分,他却能拿这件事来赢我,虽然我明白,不是一码事,但我心情很不好。第三,爸爸说了,只要妈咪肯生妹妹,明年就带我去圣托里尼。”
不知情的魏董正在集团开会,当即连打三个喷嚏,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亲儿子出卖。
林疏月哭笑不得,摸摸儿子的脸,“圣托里尼是吗?妈妈也能带你去呀。”
小魏同学眼神沉稳,“哦,那你和爸爸打一架吧。”
林疏月:……
晚上,她把这件事转述给魏驭城,魏驭城朗声大笑,“不愧是我儿子!”
林疏月头疼,男人奇奇怪怪的共情。
她没好气地揪了揪他胸口,“谁要给你生妹妹。”
魏驭城嗯了声,“你别被儿子蛊惑,那小子太精了,这件事上,我永远尊重你的意见。”
林疏月反倒来了兴致,撑起半边身体看他,“你不想要妹妹啦?”
魏驭城睡袍微敞,胸肌线条一览无遗。配上他此刻的表情,一准儿没好话。他淡淡道:“小魏要妹妹,我又不要。我已经有妹妹了。”
片刻,他的手极不老实,从她肩头往下,像撩火的引线,“你就是我妹妹,妹妹,喜欢干爹还是哥哥嗯?”
林疏月脸红,赶紧堵上他这张不老实的嘴,不然指不定又胡诌什么角色扮演了!
圣托里尼之行,是小魏同学暑假时。
从他两岁起,一家三口每年都有两次旅行。
小魏不似一般孩童对新事物的好奇,他对诸如星辰大海这些文艺腔调的景致也无太大感想。反倒是Ghyzis博物馆里的古代航海图,版面画等,能让他全心投入地研究大半天。
林疏月已经认命。三岁看八十,七岁定终身,她那份想让儿子成为文艺绅士的私心,十有八|九落了空。
不过回头一看,身边的丈夫英俊儒雅,倘若成为这样的人,也心满意足了。
傍晚时分,林疏月和魏驭城坐在甲板上,并肩看落日时的壮阔风景。林疏月忽然捏了捏魏驭城的手,他下意识地握紧,侧过头,“嗯?”
林疏月笑盈盈地看着他,“我以前读书时,很喜欢的一句话――‘闲时与你立黄昏,灶前笑问粥可温’。”
魏驭城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不等开口,已将她揽入怀中,沉声说:“这个人,是我。”
夕阳落于蔚蓝海面,金灿灿的光亮跌落人间。
无论柴米油盐,或是浪漫星辰――
我都与你,共襄盛举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