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珍不饿,拒绝之后看到阿翠欲言又止的表情,问她:“你想说什么?”
阿翠观察着她的脸色,小心问:“小姐你、你怎么会说扶桑话?”
“以前听别人讲的。”荣珍回答的随意,神情表现得也很自然,袖子下的手指却捏紧了。
好在阿翠听后没有追根究底,荣珍刚松开捏白的指尖,忽然又听她嘀咕说:“总感觉小姐从家里出来后就有点不一样了。”
荣珍提着心婉转道:“外面不同于家里,总该做点改变才行,而且马上就要见到……听说他欣赏开朗进步的人,我……”
话不用讲的太明白,阿翠已经一脸暧昧理解地点头,压低声音悄悄说:“小姐,说句大不敬的话,你早该这样啦,看看您现在挺直脊背大声讲话的样子多好看啊,可千万别再听老爷太太的弯腰佝背耷拉头了,那些男的长得矮是他们没本事。”
她尊重感激老爷太太是没错,但他们有些太过苛刻较真的要求,她作为佣人也是看不惯的。
以前在家里时人多眼杂不敢说,现在出来了又见小姐自己有意改变,那可不得赶紧表明态度支持一下嘛。
荣珍从她欣慰的话语里抓取到一点信息,怪不得她按照自己的习惯挺胸抬头时有点肌肉酸疼,原来原主之前因为身高的关系都是佝偻着身子的啊。
那也太憋屈了,她正好可以借着阿翠的话顺势做出改变。
于是荣珍赞同道:“你说得对,以前在家里没办法,父母有言,我不能不孝,但如今咱们出来生活了,合该入乡随俗,相信父亲母亲会理解我的。”
阿翠欣喜夸赞:“这样才对,还是小姐懂得变通,不像管家倔驴脾气,说什么女子就该贞淑娴静裹小脚,呸!”
荣珍动了动裙子下的脚,有种穿小码鞋子的挤压束缚感,但并不疼痛,也不影响行动。
这是裹了还是没裹?总感觉只是在做做样子敷衍谁似的。
阿翠接下来的话解开了她的疑惑。
“幸好小姐的脚本来就小,穿小点的鞋子明面上谁也看不出什么,不然真按照裹脚婆子的要求掰折了,那得多遭罪啊,痛也就算了,万一遇到像这次一样的情况,逃命都没得跑呢。”
荣珍非常赞同,庆幸原主没真裹,不然她现在可就惨了,别说遇到危险如何逃命,就连平时走路都会成问题。
所以她决定等安顿好就把鞋子也换成合适的大码,拒绝小脚,从我做起。
说着话的功夫,他们的行李被从车窗上扔下来,箱子包袱转眼间落了一地,有些都散开了。
阿翠和大柱不敢嫌弃,惊喜地跑去一一捡起。
管家也鼻青脸肿地昏迷着被从车上抬下来,不知道是被谁揍的。
荣珍前去看过一眼,刚准备一事不烦二主,拜托好心长官帮忙把人送去医馆,大柱那边突然咣啷一下,不小心扯开了一个棕黄色手藤箱。
箱子从车窗那里抛下,落在铁轨上应该是砸坏了锁孔,被人随手一动就两面翻开,露出里面装着的东西。
是一台黑色小巧疑似收音机样的物件。
现场瞬间安静,男人神色凝重地走过来,不等荣珍询问什么,直接将她两手一拢卡上副铜铐,语气沉沉:“呵,电台?差点被你骗了。”
“不是,我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荣珍试图辩解。
吓傻了的大柱赶紧放下东西,慌张道:“长官,俺弄坏的俺来赔,不关小姐的事。”
阿翠都快被他气死了,忍着害怕大声辩驳:“长官明察啊,这不是我们行李里带的,肯定是拿错了。”
男人紧盯着荣珍,视线扫过她身上的红嫁衣,目光微凉:“错没错,跟我们走一遭就明白了,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