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哪怕后来了解了,她仍然不想麻烦未婚夫或老迟天天来接送,或是浪费钱打车,是以仍然坚持一个人走大路回家。起初她觉得只因为自己幸运,似乎哪怕孤身一人,从来也没遇到过什么坏人。
直到某天,某个爱八卦的女同事却突然找她聊天,神秘兮兮地把她拉过一侧,说我昨天和某某一起坐车回家,路上看到有个戴口罩的男人一直在后面跟着你!
女同事三言两语,把情况描绘得绘声绘色,凶险万分,又邀请迟雪要不要跟她们一起打车、平摊路费。
迟雪却仍然将信将疑。
拒绝对方过后,当天晚上便又多留了个心眼,走路时常回头。
却不想“好事不来坏事必到”。
本来不看还没什么,这么一留意,她反而真的注意到路边突然出现的一群人、尤其为首的那个,看起来便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眉尾被平白截去一道,整张脸白如恶鬼,没有生气,高挑的个子,更是显出十足的压迫感来。
他没有过分靠近。
却始终隔着一条街,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她,又莫名地看向她身后。
迟雪与他不巧对上视线,被那毒蛇般的目光看得心惊胆战,当即加快步子往前走。
但,一直到她下了公交车、快要走到诊所附近,却仍然觉得身后似乎还有人在跟着她。于是又突然扭头,壮着胆子看向空无一人的街道。
在自己熟悉的“地盘”。
她果然一下便发现了不对劲:不远处的书店拐角处,似乎隐隐约约有半个藏不住的影子。
更别提第二天,第三天……后来的很多天,只要她留心观察,似乎总能发现类似的蛛丝马迹。
好像天都故意要她发觉什么似的。
她终于忍不住。
有次遂停在熟悉的位置、扭过头,向着黑影的方向开口:“喂?”
“……”
“你好?”
“……”
她的不擅社交,在这一刻全都显出笨拙原形。
那个人却并没有被吓走或现身,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他的影子也一动不动。
她说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又说你是不是认识我,是不是有什么图谋,对方始终一语不发。只有她试图向他走近时,那个影子终于动了——他向后退了一步。
多可笑。
“跟踪狂”竟然害怕被跟踪的弱女子。
她一时觉得新奇,又解释说我真的很穷也没钱,你不可能从我身上拿到什么的,你还是尽快找点正事做吧。
对方闻言,从拐角处伸出手——准确来说,是两根手指,并拢、向她弯了弯,大概是在示意说“知道”。
“那你以后不要跟着我了?”
“……”
这一问,他的手却没有伸出来。
迟雪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大概没有恶意。
但是想到去解释时,医院里、她被人“跟踪”的传闻却已经被大嘴巴的同事四处传开,人人都知道她被人跟踪,连一向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未婚夫也被惊动,从此准时准点到医院门口接她下班。
“有我在,那个人不会敢跟着你了。”
聂振北说:“我会保护你。”
他拉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