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沈钰安在银铃手串里待了半晌,终于等到这个女人把故事絮叨完。
他从随身空间里出来,在妙果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妙果的识海陡然清明,终于想起来自己是谁。
也明白了违和的地方。
时间对不上啊!云姝夫人这就是怀了个妖怪也该生了吧?怎么又大着肚子出现在这里了?!
云姝夫人被突然出现的沈钰安吓了一跳,险些摔了,妙果连忙催发藤蔓接住她。
藤蔓柔软,自发拥着她站了起来,云姝夫人惊魂未定:“你?你怎么…”
沈钰安笑道:“怎么,为我安排了新身份的不是你么?现下装作不认识?”
云姝夫人白着脸摇摇欲坠:“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没关系,我一向是个心善的大好人,”沈钰安伸手揽住妙果的肩膀,把她的脸颊肉捏的嘟起来:
“我亦知妙果惹人怜爱,但你明晃晃地跟我抢人是什么意思?为了不痛失爱妻,便只好让你清醒清醒了。”
在街上她就盯上了妙果吧?这个奇怪的妖物,蓄意接近愚蠢的小师妹,频频示好表示亲近,不是想抢人是想做什么?
沈钰安不管云姝夫人愿不愿意,用灵咒化绳捆着她带到了水中凉亭。
凉亭里亮起了昏黄的灯,里面的巧珠坐在贵妃榻上拨弄着精致的灯笼。
云姝夫人死活不愿踏足进去,她苦苦哀求:“我不进去,求求你们了,我不想进去……”
“人类修士,你们来的真快啊,这倒是我没想到的。”
巧珠似乎才发现云姝夫人被绑来了,故作吃惊:“夫人也终于肯来见我了?”
她抬手,飘纱被挂在柱子上,云姝夫人不必进去也能看见她了。
“你们有什么恩怨大可说清,何必在这里搭个戏台子唱些陈年老戏。”
沈钰安没有把人扔地上,只叫妙果变出一张藤椅来强迫她好好坐着。
“也罢,今日心情还不错,就摊开了与夫人讲讲。”
巧珠撑着头歪在贵妃榻上,也不管云姝夫人什么反应,像个老烟鬼一样吞云吐雾地抽烟枪。
“五百年前我还是个官家小姐。”红唇慢慢吐出一口烟雾,她缓缓开口。
“父亲被诬陷,狗皇帝抄了我们的家,男丁下狱斩首,女眷充了军妓,原先叫什么名儿我早忘了,那些男人就叫我的妓名儿巧珠。”
磕了一下烟枪,她满不在乎地说道:“军营里的男人嘛,多半是不知道疼惜女人身子的,我生得好看,每天就不停地接客,娇小姐身子不经弄,叫他们玩儿死了。”
什么叫玩儿死了?
妙果眨着眼睛想问沈钰安,师兄却摁住她的头不许她问。
“人命多贱呐,一个军妓,死了就死了,本来也没什么稀罕的。”巧珠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娇笑出声。
“军营里有个老实汉子,从来没弄过我,每次来了就坐在我身边,把攒了很久的军饷换的金贵伤药给我,他来了我就不用受累,能歇好半天。”
“我只道他馋我,心里又嫌我脏,但没想到等我死了,是他给我擦洗干净身上的脏东西,将我卷着埋了,填土时一个大男人哭得好似死了亲娘,他哭着喊我小姐。”
巧珠的语气带了几分复杂和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