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顺自然是没有同意,双方大吵了一架也没争出个结果,余顺怒
而离开,
不曾想厨子竟然找来了执法弟子,
不依不饶地一大早又来找事。
余顺简直无语,这人宁肯费劲去找执法弟子,也不愿意找个修士先救下自己的儿子。
“他要我赔他一百灵石!我治病都没收他的钱,连给他儿子开的药都是我自己贴进去的!”
闻言,就连执法弟子都被震撼到了。
一百灵石,他执法三个月,也才只能赚这么一点。
丁连原本还是有些偏向于厨子的,这是修士的惯性,总觉得没有修为在身的普通人更容易受欺负一点,但现在看来,还真不一定谁欺负谁。
“我、我没有!我只要了二十灵石,是想给我儿找医修用的!”一眼就看明白了执法修士的神态变化,厨子立刻换了措辞。
他的喊声十分尖锐,同他一起跟来的其他人纷纷帮腔,叽叽喳喳争论不休,乱七八糟的声音充斥了这个对奚陵而言回忆满满的院落,他低头,看了一眼被这帮人踩烂的小花,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你们好吵啊。”
他声音不大,却十分神奇的,在场的人全听清了。
厨子原本喋喋不休的话语中断了一下。
他转过头,先是有些谨慎地分辨了一下说话之人的身份,发现是奚陵以后,表情立刻又放松了:“哟,这不是危宿峰的那个小白脸吗,怎么?一段时间没见到过你,莫不是终于失宠了?”
在大部分玄裕宗弟子眼里,奚陵是个非常奇怪的人。
那是一年半前的某一天,一身白衣的俊秀青年从向来无人敢住的危宿峰迈了出来,气若游丝,三步两咳,颤颤巍巍地立在宗门食肆前,声音嘶哑道:“我想要个桂花糕。”
负责出餐的大娘第一次见如此身残志坚的食客,当时就吓愣了,怜惜地给他多拿了几块,任何扭头将这件事八卦给了自己的老姐妹。
从这天起,以危宿峰为中心,周遭众人对奚陵的讨论就没停过。
他长得实在扎眼,没有半点修为,却能独占一整个山峰,四周甚至还时常有护法弟子守候,即使本人低调得除了食肆饭馆任何地方都从未踏入,也轻易成为了弟子们一整日苦修过后最好的谈资。
一开始关于奚陵的猜测都还是正面的,例如隐世的高人,或者借玄裕宗养伤的前辈,但大概是奚陵始终没展现出自己的特殊,为人看上去又特别良善好欺的缘故,传闻就渐渐往了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
其中呼声最高的,便是奚陵是哪位大能的道侣,住在危宿峰是为了某种续命养颜的阵法,借玄裕宗充沛的灵力一用。
当然,这只是一些比较正常的弟子们的猜想,而对于一些以厨子为首,想法不太正常的人来说,这个猜测便被歪曲成了奚陵是某位大能的炉鼎,养在危宿峰是为了方便采食。
甚至连奚陵为什么身体这么差的原因他都给圆好了——危宿峰凶气太重,奚陵承受不住,才会如此虚弱。
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没错,厨子的目光在奚陵身上流连着,露出一个令人望而生厌的笑容。
奚陵没有回答,走到赖在地上不起的厨子面前,微微低头,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什么。
见状,厨子莫名又有点怵。
“你想干嘛?我告诉你啊,我就是个普通人,伤了我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这人就是个泼皮无赖,曾因嘴贱得罪过不少修士,却仗着这一招次次有惊无险。不过这其实也就是欺负欺负玄裕宗规矩森严,弟子素质也高,大都不同他计较,这要是换了仙盟,他恐怕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
不过玄裕宗的人有素质,关他玄阳门的奚陵什么事情,闻言,奚陵认真反问:“你之前不是还说我没有修为吗?”
厨子一噎,又要说话。
但这次他没来得及,在他满嘴的恶臭出口之前,奚陵抬眸看了他一眼,手指轻轻一弹,卸掉了厨子的下巴。
……就是力道有点没控制好,原本只想让他脱臼,现在一看,貌似骨头都烂了。
与此同时,奚陵也终于找好了角度,抬脚一踹,将痛到满地乱爬的厨子从院子正中心直接踢到了门口十丈开外的竹林地。
“余顺去看看,别让人死在我的山上。”头也不回,奚陵声音平静,又转过身,看向包括执法弟子在内的所有人。
“从我这里……”他认真地指了一圈自己的小院,然后又点点门口,“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