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为人谨慎,当初姜络找上她许下了重金承诺,空口白牙她自然不会信。而且姜络一时也不可能就拿出那样多的银钱,于是就立下字据。
字据上写的很清楚,若杨嬷嬷提她圆了这个谎,五千两的银钱就是她的。
看到字据上的数额之后,杨嬷嬷的眼睛瞪得溜圆。
这一张字据足够她儿子杨昭挥霍半辈子了。她伺候人伺候了一辈子哪里见过这么多钱。但好歹跟了姜母几十年,也有些情分。撒下这样大的谎,日后说不定是要遭天谴的。
杨嬷嬷当时自然回绝,姜络知道她心中犹豫也不相逼。果然杨嬷嬷揣着心事辗转反侧半夜,过了两日后主动找上了姜络答应了此事。
后面就有了杨嬷嬷临终时的“肺腑之言”,姜母的生疑,和后来姜络的上门寻亲。
看了字据,姜母终于松了口气。原来是真的,长宁的确是侯爷的女儿,也是姜府嫡女。
想到姜络回了姜府之后的那些所作所为又感觉到庆幸,自己没有昏了头脑受她挑拨而疏远长宁。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五千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不够看,可在漳州那样的地方却是一大笔钱了。
看杨昭虽然浑身狼狈却长的白白胖胖,徐氏也颇有些姿色应该是拿着这笔钱过了段好日子才是,如今怎么想着自投罗网主动找上姜府把什么都招了。
姜母半眯着眼睛,看着杨昭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蝼蚁:“是何人让你们来的?”
她不问杨昭怎么来了,而是问他是不是受人指使。
杨昭和徐氏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想起了这两月的日子就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如今什么都没了,也没有话是不能说的。
“是小人不争气,本有些家产却在两月之前在赌坊染上了好赌的恶习,一发而不可收拾。变卖了全部家财不说……连小人的手也是赌坊的人给砍去的……”
“所以你们如今主动找上姜府是想用此事相要挟再讹一笔钱钱了?”
“不是,不是,老夫人误会了。”姜母的话把杨昭吓得不轻,他赶紧磕了个头才接着说道:“小人还欠赌坊几千两银子,那赌坊里的主人说若小人来京把小人一家所犯的错事说清楚就饶小人一命……”
姜母拿着手串的手顿了顿,她看向嬷嬷也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能清楚姜府的事还向着姜府,并且也有一定的手段。
想了片刻,姜母脑海中出现一人,接着恍然大悟。
而主使之人秦怀宿的书案上也出现了写着杨昭与徐氏已去姜府负罪的书信。
从姜长宁第一次派人去漳州的时候秦怀宿就已知晓。他手眼通天想知道的事情过个几日自然有人把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呈上来。
杨昭得了五千两银子,又惯会偷奸耍滑很快便成了漳州一霸,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姜长宁的人去了估计也要吃番苦头,而秦怀宿自然不介意推那夫妻一把。
他也知道,杨昭与徐氏是不会来京,毕竟他们还没有到那种豁出去什么都不怕的境地。
人只有在走上绝路的时候才会追寻那一线生机。
果然秦怀宿只给了点甜头,那杨昭就自动入了套。
猜到了这是谁送让的大礼,姜母容色稍缓叹了口气。
宴王把长宁如此放在心上,以后的日子自己也能放心了。
杨昭虽然是个浑不吝的,却从小在外爬滚打惯会察言观色。他看着姜母脸上的表情松快了几分,没有刚刚的严肃忙陪笑着说道:“老夫人,您看如今我们夫妇二人已经主动把事情交代清楚了,能否放我们一条活路?”
“活路?“姜母冷哼一声:“你们杨家得姜府眷顾多年,你娘在我身边更是从无亏待。可你们却为了一己私欲撒下这样大的弥天大谎卖主求荣。如今还想着向我讨饶真是可笑。”
姜母话语一出,杨昭顿时吓的瘫软在地,他的妻子徐氏更是哭哭啼啼不断磕头哀求:“老夫人,我们夫妇错了,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求您了。“
姜母并未理会两人,而是吩咐杨嬷嬷把这两个人关到柴房中,她不希望在自己的院子里看到这样肮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