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纳汉立刻抬手指了指侧前方答道,“翻过这座山之后有个不算大的山洞,从山洞另一头出去有个村子,我妈妈活着的时候经常带我走那条山洞抄近路去那个村子找她的朋友,那个山洞没多少人知道,我有时候被欺负也会去那里面躲着。”
“走”刀班长话音未落,立刻调整了前进方向。
“他信得过吗?”这个问题卫燃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却并没有问出口。
纳汉信得过吗?
当然信得过,对于这个真正意义上无家可归而且得不到认同的“丧家犬”来说,刀班长和自己,恐怕是他许久以来唯一感受到的善意。
这一丝丝的善意,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溺水时抓到的一把稻草一样珍贵。
可悲又可笑的是,曾经被美国侵略的越难和这个越难孩子此时的境遇何其的相似。
无声的叹息中,两人带着纳汉越走越快,尤其走在前面的刀班长,像是屏蔽了大腿上的伤痛一般,脚步灵活的让背着纳汉的卫燃都险些追赶不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降雨又一次加大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趴在卫燃背上的纳汉也不时的点头变得昏昏欲睡。
趁着爬上半山腰一个小平台短暂休息的时候,卫燃帮着对方重新矫正了骨折的伤腿,剧痛的刺激之下,他也再次醒了过来。
“别睡”
卫燃摸了摸纳汉滚烫的额头,顺手掏出一颗果糖,打开包装塞进了他的嘴里,同时嘴上不停的嘱咐道,“我们还需要你帮忙指路呢。”
闻言,纳汉用力点了点头,咬紧了当初卫燃给他的毛巾,任由前者帮他重新绑紧了夹板,又用雨衣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
此时,头顶的天色已经暗淡了许多,但山下却隐隐可以看到零星的灯光闪烁着。显然,他们身后的追兵并没有放弃对他们的寻找。
没敢过多浪费时间,疲惫的二人各自重新背上各自的“行李”上路,努力赶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翻过了这座矮山,又艰难的踩着石头跨过了河谷,最终在强撑着清醒的纳汉指引下,在半山腰处找到了一片不起眼的野生芭蕉林。
穿过芭蕉林又扒开尽头的一丛灌木,一个仅仅不到一米五高,宽度不超过一米的狭窄山缝显露出来。
朝着卫燃打了个手势,刀班长一手举着微声手枪,另一只手举着手电筒第一个走了进去。
灯光所及之处,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条狭窄的山缝里有一条人工踩出来的狭窄小径,这小径两侧的山体,相互之间的距离并不比洞口宽多少。
沿着这条低矮狭窄的小径一路往里,空间并没有变大,但是地势却在明显下降,以至于其中一小段甚至出现了淹没膝盖的活水。
根本不用提醒,卫燃便掏出了两颗72式防步兵地雷丢进水潭里,顺便还取出十几枚圆溜溜的子弹洒在了地雷的周围,充当“脚下一滑”的辅助条件。
继续往前走,在连续拐了不知道多少道弯之后,地面渐渐爬升,前面也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晃醒了昏昏欲睡的纳汉,后者借着手电筒的灯光看了看,抬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这条路通往和我们村子隔着一座山的山谷,出口是个小瀑布,平时很难被发现。”
“小瀑布?”刀班长愣了愣,“和我们救下你的地方是不是不远?”
闻言,纳汉摇摇头,“不是那座瀑布,在它的上游。”
“那边通往什么地方?”卫燃朝着这岔路口的另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问道。
纳汉小声答道,“我说的那个村子,出口,出口是一片墓地。”
“走吧”
刀班长说话间,已经迈开了步子。
沿着略显潮湿的山洞继续往前走了百十米,在艰难的穿过一条不足一米宽,而且还泡在一片水洼里的岩缝之后,刀班长停下了脚步。
“卫燃,布雷。”
闻言,卫燃点点头,在刀班长用手电筒提供的照明帮助下,他将全身滚烫,而且不受控制的发抖的纳汉放在一块石头边坐好。
趁着刀班长打湿毛巾给纳汉擦拭滚烫的身体的时候,他也取出了金属本子里的手电筒,仔细的打量着这片并不算大,堪堪淹没了小腿的水洼。
这片水洼的源头,来自头顶那些钟乳石不断低落的水滴,这些经过山体过滤的水滴也让这片水洼格外的清澈,以至于手电筒照上去,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眼睛严重退化的小鱼小虾和不知名的小昆虫。
稍作思考,他取出了最后一颗此面向敌,将其布置在了水洼边缘的两个钟乳石柱之间的缝隙里,随后又找出尼龙线轴,在水洼中几个高出水面的钟乳石柱之间,拉上了几条堪堪与水面齐平的绊发线。
一切忙完退回水洼边缘用手电筒照了照,随后才满意的穿过水洼,取下了定向雷的保险装置。
“他烧的有些严重”刀班长皱着眉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