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雪被人牵来后,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吓得骞哥儿连打嗝都忘记了,小身体彻底僵在了裴修寒怀里。
裴修寒抱着他,走到了乌雪跟前,乌雪通体雪白,唯有马蹄是旁的颜色,是匹十分威风的大马,瞧见裴修寒,它显得很兴奋,叫了一声,就抬起脑袋,往裴修寒身上蹭了过来。
骞哥儿被父王抱在怀里,它这么一蹭,脑袋直接顶在了骞哥儿屁股上,骞哥儿吓得动都不敢动,眼眶更红了。
裴修寒有一段时间没见乌雪,也挺想念,一手抱着骞哥儿,一手摸了摸乌雪的脑袋,根本不知道小儿子快要吓坏了,他摸完乌雪的脑袋,就将骞哥儿放到了乌雪背上,道:“父王带你溜一圈好不好?”
骞哥儿被搁到马背上后,吓得脸都白了,僵着手脚不敢动,虽然听到了父王的话,他却没明白溜一圈是什么意思,谁料下一刻,父王就彻底松开了他,拉住了缰绳。
大马叫了一声,就迈开了蹄子。
骞哥儿吓得尖叫一声,连忙趴了下来,小手紧紧抓住一点东西,他抓的是乌雪的毛发,小孩力气虽然不大,因为抓得紧,也足够乌雪吃一壶的,它又“哞”了一声,这一声格外大,甚至还扬起了长蹄,本能地想将“小主子”甩下去。
裴修寒伸手按住了他的背,厉声道:“乌雪!”
听到主子的警告,乌雪才乖乖放下蹄子,一上一下,对骞哥儿来说不啻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小手依然紧紧揪着鬃毛,小脸顷刻间就布满了泪痕。
裴修寒吓了一跳,赶忙将小家伙抱了起来,“不哭。”
小家伙哭得小脸红通通的,根本听不到他的劝哄,裴修寒颇有些头疼,他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清楚小家伙是受到了惊吓,也舍不得再吼他,干脆抱着他去了谷行街。
他们才刚下马车,晓晓和雪俪就听到了小家伙的哭声,他平日掉眼泪都是默默红眼睛,很少这么哭,晓晓一颗心当即悬了起来,连忙出了门。
小星和莹姐儿也听到了哭声,几人都往院门口走了走。
裴修寒带着骞哥儿进来时,骞哥儿依然在哇哇大哭,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甚至没有瞧见晓晓。
晓晓将他抱到了怀里,连忙拍了拍他的后背,“这是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小家伙白嫩的小脸上满是泪水,衣襟也哭湿了。
晓晓心疼坏了,连忙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哄了几句,“宝儿不哭,母妃在,不哭了。”
被母妃抱到怀里后,他的哭声才逐渐小了一些,最后抽抽搭搭将小脸埋到了晓晓怀里,那副委屈的小模样,让晓晓心疼极了。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不是带他玩去了?怎么让他哭成这样?”
裴修寒有些心虚,“带他去了马场,本想牵着他骑骑马,还没开始,他就被吓到了。”
骞哥儿还在哽咽,小脸埋在晓晓怀里,只留给裴修寒一个后背,晓晓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因着姨母在,晓晓终究给他留了面子。
午饭,他们留了下来,一中午,骞哥儿都赖在晓晓怀中,都不敢下地,看也不看父王一眼,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晓晓心疼得不行。
用完午膳,他们又在这儿坐了一会儿,晓晓就提出了告辞,坐上马车后,晓晓忍不住又嗔了裴修寒一眼,让他带骞哥儿玩,是想让他们培养父子情,他倒好,害得小家伙更怕他了,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
裴修寒有些理亏,摸了摸鼻尖,伸手环住了他们母子,“是我的错,骞哥儿还小,我不该将他放到乌雪背上。”
听到这些晓晓才隐约猜到下面的,“只有他一个人?你没上去?”
裴修寒道:“本想牵着他走一圈,谁料会吓到他。”
骞哥儿本来已经不哭了,听到父王的话,乌溜溜的眼睛里又溢满了泪珠儿,眼泪要掉不掉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晓晓心疼坏了,连忙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好了,好了,骞哥儿不怕,母妃在呢,父王也不是故意的,你原谅父王好不好?”
小家伙再次将小脸埋到了晓晓怀里,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摆明了不想原谅他。
莹姐儿也有些担心他,逗了逗他,“弟弟不气,这个给弟弟好不好?”
她说着将自己的印章塞给了骞哥儿。
骞哥儿瞧见印章,明眸睁大了些,他认得这个印章,印章只有姐姐有,他还没有,母妃说等他进了学堂,就有了。
他之前一直眼馋姐姐的印章,姐姐怕他弄坏只让他伸出小手摸过一次。
印章到手后,他都忘记了有些想掉眼泪的事,抱着印章,稀罕地摸了好几遍。
回到王府后,晓晓将小家伙带回了自己寝室,他这才将印章收起来。
晓晓拍了拍他的后背,想哄他入睡。他疲倦极了,都忍不住打起了哈欠,按理说,应该很快就能睡着,他却硬撑着不肯睡,小模样可怜巴巴的,无端惹人心疼。
晓晓又拍了拍他的背,哄道:“骞哥儿不怕,父王也是好意,想带你骑骑马,那匹马你父王可喜欢啦,他之前去打仗时,骑的就是这匹马,平日都舍不得让旁人乘坐,唯独让你坐了,父王根本不知道你会害怕,下次你要是怕,就告诉父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