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如意沉沉道:“还不止如此。”
“什么?”
“后来,我们的人还在那个山谷的背阴处发现了一些堆放硝石、硫磺和木炭的痕迹,只是,被人拿走了。”
“……”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那个人不惜炸了一个山谷,也要把你们——不对,这个人针对的应该就是凤臣,其他人可能只是顺带。”
听到这话,虽然当时明明是自己经历了一切,可商如意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裴行远说得对。
那个人要针对的,从头到尾,只有宇文晔一个人。
只是因为他们跟宇文晔一道赶路,所以那巨石落下,可能会砸死同在马车上的她;也只是因为穆先,程桥,善童儿等人是宇文晔的部下,所以一旦那些硝石硫磺炸毁了整个山谷,这些人也就会跟着一起陪葬。
甚至——
那个人搜刮了整个大兴城,整个关中的药材,就只是为了让宇文晔身患重病,不治而亡,至于瘟疫散播开,会不会有城中的人,城外的人被波及,无药可治而死,也根本不在那个人的考虑范围内。
那人,就只是要宇文晔的命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不仅商如意周身冰冷,连惯常嬉笑应对所有困难险阻的裴行远也皱起了眉头,那张英俊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似是怒容的神情,沉沉道:“到底是谁啊?手这么黑!”
商如意没有说话,但眉心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
虽然这些事情,好像都连在一起了,可这个人却始终藏在迷雾之后,做了那么多的事,甚至连一个名字都没有!
这个人,到底是谁!?
就在她心里纠结得快要拧成一团乱麻的时候,沈无峥清越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我大概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
一听这话,商如意和裴行远全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连一直默不作声的卧雪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商如意急忙道:“哥,你怎么会知道的?”
沈无峥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那个钱袋,沉沉道:“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这个钱袋,我可能前些日子还见过一次。”
“前些日子还见过一次?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赛诗会。”
“赛诗会?!”
一听到这个,商如意和裴行远又是一惊,裴行远立刻道:“就是之前,神倦阁办的那个,你险输的赛诗会?谁用了这个钱袋?”
说到这里,他自己倒像是想起什么来,忽的睁大了双眼。
“难道是——”
沈无峥看着他,又看向商如意,沉沉道:“广寒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