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也觉得我们之间出现了问题。”北开源想伸手随便摸点什么,什么都可以,好克制住要烧起来的怒火。
他手机落在了车上,檀木珠子送给了祝意,兜里连烟都没有半根,无法分担一点暴躁的情绪。
祝意抿紧唇角,紧紧拿着伞的手和口袋里的手一起跳痛。
北开源抬手按了闷声狂跳的胸膛一下,升起无数荒谬念头:“对吗,祝意。”
毛毛细雨仍在下。
祝意身量高挑,北开源肩宽腿长,伞下的空间狭小,闷得很。
“你为什么要吃药?”北开源看着他,问。
祝意先是迷茫,眼神聚焦的一瞬间流露出些许惊讶。
他鲜少露出这种无措的神情来,北开源紧紧盯着他,想伸手把伞接过来,忍住了。
“我到底哪里做的不行,让你这么嫌弃我。”北开源将领口扯地更松,“你给我个痛快吧,祝意。”
祝意不仅仅因为被发现吃药而无措,更多的是因为北开源的语气。
诚如北森所说,北开源是一个包容性很差的人,脾气也差,稍不顺心就大发雷霆,这种心平气和的时候实在少见。
他能承接北开源的一切怒火,也从未怕过,但面对这样的反常,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处理:“……我没有嫌弃你。”
外面的白车短促的嘀了一声,似乎在催促。
北开源舌尖抵了犬齿一下,露出今晨的第一个令人熟悉的表情来。
他微微一动,祝意便错身一步挡住他,拧着眉轻轻摇了摇头:“我们有事说事,和别人无关。”
北开源看着他眉间蹙起的细小痕迹,视线挪开,向下去看两个人紧挨着的衣摆。
抓着伞柄的手就在胸口之下的位置,那手腕在灰蒙蒙的清晨显得格外白皙,腕骨微微弓起,拉出一道修长的弧,上面没有戴着那串佛珠。
“说实话,祝意,”他移开视线,不再提蒋屹,不躲不让地盯着他眼睛:“你外头是不是有人了?”
祝意眉仍旧拧着,那视线好像在看一个胡搅蛮缠的人。
北开源被他这样看着,竟然还能犯浑似地笑一声。
“没事,如果你外头有人了,”他想说咱们好聚好散,话到嘴边无论如何开不了口。
“草,”北开源说,“如果你真的要别人,看在咱俩这么多年的份上,我放你一条生路。”
祝意长长的睫毛微微垂着,压下他的眼皮,闭上眼呼了声气出来。
他眼睛生的精致,双眼皮压出的褶十分清晰明了,到了眼尾也不含糊。
这副五官精挑细琢又浑然天成,尤其近距离看的时候,冲击力十分强大。
北开源伸手去摸他眼角,被他向后躲开了。
北开源这会竟然还能笑,他无声挑动唇角,放下手,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你再也不用躲我了。”
他声音太低,全无平时的狠劲,好似被闷在浸透水的棉巾里,祝意没听清:“什么?”
北开源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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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三人民医院,北森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将烟咬在嘴里,刚拿出打火机来,急急路过的护士就对着他严厉提醒:“住院部不让吸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