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浔哥哥怎么吃这样多的酒?”左侧的随从见沈辞宁来接了,连忙给她让位置。
实则在去的路上,霍浔便知道今日恐怕是逃不脱了,朝官总打趣他说霍大人年纪轻轻便成了亲事,蹭不上霍大人的新婚酒,四殿下大婚,我们可要与霍大人好生喝几盏。
霍浔来的路上吃了两颗郎中给的解酒丸,眼下依然控制不住脚步漂浮。
沈辞宁接他的时候,霍浔深知身上酒气重,他本不欲靠她的。
可闻见她乌发松软,整个人散发着清香,白而温雅的小脸此刻正忧虑看着他,霍浔目光一时定住。
便没有推辞,手臂虚搭着她,“辞宁妹妹”由着沈辞宁扶他进去,鼻端若有似无闻见女子身上的馥郁芬芳。
躲在暗处的男人,看着少女搀扶男子的场景,忍不住攥紧拳头,再看女子为男子忧心不已的样子,他原本不疼的脸,瞬间刺疼起来。
不仅如此,心口也抽抽地疼。
沈辞宁给他的只有抗拒,对霍浔的便是温言询问。
他疲惫地闭上眼,牵扯到旧伤,忍不住闷声咳嗽起来。
下属想说大人何必如此折磨自己,非要跟来守着看,看到了又难受。
他不敢说。
“快让人端醒酒汤来。”沈辞宁扶了霍浔坐下,香梅连忙将准备好的醒酒汤端上来,喝了之后,静息片刻,霍浔勉强好受了点。
“霍浔哥哥还好么?要不要辞宁找郎中来。”
霍浔垂眸低着头,呼出一口热气,抬眼见到她满脸遍布忧虑之色,忽而笑开,沈辞宁的手还拉扶着他手臂和衣袖口,是怕他立不稳摔倒。
“没事。”霍浔拂划她的手,拉到下面。
本来该松开的,顺着少女的手腕手背,霍浔拉住她的手,“没事。”
沈辞宁被他拉握得顿住,再禁不住深想时,霍浔已经松开了她,手撑着头,“让妹妹担心了,不必请郎中,我缓一会便好。”
“果真?”
霍浔笑,抬眼盯着她的脸,“什么时候骗过妹妹?”
过了一会,他果然是缓和好了,起身去浴房净身,沈辞宁在外等着。
待霍浔出来,又叫人给他收拾了扶到床榻上躺下,灭了烛火她才出去。
待她一走,床榻上的男人睁开眼,看着幔帐,又侧目看着他曾经打过铺的地上,没什么睡意了。
沈辞宁回到了院子,先看了看霍怯,见她吃饱了正乖乖的休憩,手指碰了碰她的脸蛋,低头亲一口,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小手小脚。
“今夜让怯怯与我一道睡罢。”
乳娘自然说好,有了香香软软的女儿作陪,沈辞宁繁乱的思绪总算是好了点。
不知是不是昨日太累了,沈辞宁醒过来时已经错过了早膳,府内的下人说霍浔已经先用过了上朝去了,早膳时分见她睡得实在熟,就没有让人叫醒她。
原先的膳房要重建实在耗时辰,索性就挑了一个新的院子改成厨房,而今倒是弄好了,丫鬟把预备好的膳食摆上桌,章成公主正好赶来。
“辞宁眼下才用早膳么?真是来得巧,让我给碰上了。”章成直接坐下了,摆手让人上碗筷。
沈辞宁见她一脸疲态,“玉絮是怎么了?”
章成答非所问,“昨日你去赴宴了?”沈辞宁点头,“去了,没有见着你。”昨日她被人缠得够呛。
“没遇上什么事罢?”章成此话一出,沈辞宁不禁想到昨日在客厢房与严韫的纠缠,脸色稍不自然不过很快就被她给掩了过去,“没什么事。”
“嗯?”章成觉得她话语凝塞不大对劲。
沈辞宁推脱说,“就是贵眷们难缠,喝了些酒,实在难得应付。”
“原来是这啊。”章成哼笑,“的确是难缠,定然是看你性子太温软了,若是你强势些,她们绝不敢上前惹你不快。”
章成想想便知道,昨日沈辞宁应付那些人是有多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