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执念的驱使下,男人废寝忘食地投身去錵钢武器的研究事业,并成功进入了世界上最顶尖的錵钢武器研究所之一,由[四贤者]之一的亚瑟·沙纳克负责的[方尖碑]研究所。】
【进入方尖碑后没多久,研究员就察觉到了这里和外界说的其实并不一样,相较于研究錵钢武器,更多的课题似乎都是在研究受诅之子和原肠动物病毒。】
【每一天经过地下室的入口时,都能听到从走廊深处传来的惨叫,每一天早起看向窗外时,都能看到被成批运送进来的受诅之子。】
【‘她们就是最好的武器’,当已经在方尖碑中取得不小成就的他向那个名为亚瑟·沙纳克的男人提问时,对方是如此回答的。】
【‘原来如此,您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当时的他是这么回应的,是的,那时的研究员就跟研究所的其他人一样,早已不再将这些十岁不到的女孩看做人类。】
【尽管有些疑惑亚瑟对于受诅之子的对待似乎过于极端,但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研究员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继续投身到了錵钢武器的研发中。】
【一年,两年,三年……】
【年轻的研究员逐渐步入中年,成为了亚瑟·沙纳克的左右手,逐渐为数以万计的前线研究者们所知晓,甚至收获了不少仰慕者和崇拜者,但这一切对他来讲并没有意义,他的一生都早已奉献给了‘复仇’这两个字。】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是的,那一天,2031年10月4日,就在那一天,他……再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女儿,从被运送进来的实验体中。】
【虽然只有十岁,但在看到那张和自己的妻子轮廓无比相似的稚嫩面庞时,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他的女儿,还没有死。】
【当时的他直接就僵在了原地,妻子临死前嘱托过的话语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就想冲上去将对方要下来,可是,心中的理智…亦或是仇恨阻止了他。】
【那不是他女儿,而是害死她妻子的凶手,他在脑中如此劝说着自己,直到一声麻木而稚嫩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
【‘爸…爸’‘这家伙在说什么?’‘不用管,她脑子有问题,遇到谁都只会说这两个字。’‘没人教过她怎么说话吗?’‘教这种东西说话干什么?’‘也是,带她走吧。’】
【那一刻,他心中的某种东西仿佛突然坍塌了,周围的同事们讨论的声音逐渐远去,只剩下了那一句称呼。】
【整整十年,从他同意自己妻子将对方留下来,整整过去了十年,他才第一次听见了自己女儿喊自己第一声爸爸。】
【是的,室户堇小姐,直到那一天,我,巴别塔第三研究所负责人卡伦,一个自以为是被仇恨遮蔽了双眼的蠢货,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直到那一刻,我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从未尽到过一次身为一个丈夫,身为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
【我既没有完成自己爱人的嘱托,也抛弃了自己的女儿。】
【我甚至从未关心过她死活,以及她究竟在这十年里遭遇了什么,最后连救下她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亚瑟那个畜牲绑在实验台上杀害,甚至还必须装成毫无感觉的样子。】
【室户堇小姐,我是个失败者,就如你在五年前对我说的一样,像我这样的家伙,迟早有一天,我会遭到属于自己的报应。】
【现在来看,您说的对,但我却没法对您生起半点怨恨,因为我清楚,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在这十年里,我自己都数不清究竟在实验台上切开了多少和我的女儿一样的无辜的孩子们的身体,取出她们的内脏,看着她们的尸体被机器肢解。】
【明明她们每一个都是活生生的人类,是原肠动物病毒的受害者,我们却故意给她们打上受诅之子的称谓,对她们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加害。】
【回想一下,这是何等的可笑,我们现在的所作所为,究竟和原肠动物又有什么区别?】
【室户堇小姐,您知道当我当看到那只被亚瑟那个疯子称之为‘神’的超乎我认知的巨大原肠动物出现在我眼前时,你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吗?】
【‘真好,我们的报应终于来了。’】
【我本想趁乱带着她逃离这里,可亚瑟那个疯子却直接封锁了巴别塔,为此我只能留下来寻找机会。】
【可现在,这最后的机会也已经错过了,室户堇小姐,现在的我已经对这个世界再无任何留恋,我本可以就此一死了之,但我心中的责任感却告诉我不能这么做。】
【亚瑟那个疯子还在继续他的研究,虽然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但我不得不承认,他同时也是个天才。】
【他的头脑远不是我能媲美的,因此,我相信他一定能够成功研究出什么,但那个结果对于人类对于室户堇小姐你们坚持的那个理念来讲,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因此,我会继续留在这里,寻找机会,室户堇小姐,接下来的日志,我会记录下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
【以上,罪人卡伦的自述,到此结束,愿您与利维坦,以及那位叫里见莲太郎的先生,能成为人类最后的曙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