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牢房中出来,沈既白自旁边的监审室迎过来。
“这些事,你为何从未说明?”他眼眶泛红。
我看着他,轻笑。
说什么?
说我母妃和小弟是被云妃所害?
还是说,北域一战,我外祖带领殷家大军本应大获全胜,却在最后一役中,被裴景御设计调走援军,非但失了本应夺回的城池,还让两万将士白骨雪山?
可若非我那背信弃义的父皇应允,云妃一个妃位,如何能动得了皇后和皇嫡子?裴景御一个毫无政绩的王爷,又如何能调动援军?
先皇的皇位本就是抢来的,高位之上,大权在握,我外祖父一家便是他不光彩的见证,他早就动了杀心。
所以,没什么可说的。
我摇摇头,“朝堂,本就不是分辨是非之地。”
我说着,抬起手,抚过沈既白皱起的眉头,“你,这是在心疼我?”
“你,应该早些与我说的。”他抓住我的手,“说了,我就不会……”
那些年,他弹劾我无数次,多是罔顾人命,独断专行,如今他似乎明白了,我杀的那些人,皆与北域一战有关。
我看到他眼中似乎有悲痛,这一次,我看得清楚,是为了我。
“现在也不晚。”
我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拉近,笑着吻了过去,“张口。”
6
血雾再次弥漫,沈既白给了我裴景御党羽的名单,还有他培养的私兵训练基地。
陆冲向来杀伐果断,仅用了七日,裴景御一党被彻底肃清。
乾明殿内,我和沈既白一夜缠绵。
结束后,他依旧不松手,长臂紧紧环在我腰间。
“阿飒,别骗我,永远别骗我。”他将头埋在我颈窝,低喃着。
“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骗你呢。”我低头吻他。
得了我的承诺,他似乎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这才踏实睡去。
但,我说谎了。
丰台山围猎,裴景御同样是被杨阁老捏在手中的棋子。
那日,我和裴景御追赶同一头鹿,待前朝欲孽出现,我瞄准鹿的箭便转向了裴景御。
可惜,被沈既白慌乱之下挡住,我气急,便一脚将他踢进了旁边的草垛。
我骗了沈既白,可那又如何,裴景御已经死了,一个死人,还拿什么和我争?
如今,江山是我的,人,也是我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