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新大吃一惊,随即却是扫了杨安国一眼,心道:“原来她竟是百花谷主的女儿,此等要事,你如何不早说!”朝向花轻语,压低声音道:“花姑娘,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花轻语冷哼一声,根本不去理他。
沈放聚精会神,额头已经见汗,更是越说越慢。两人若真是相斗,岂容他如此细想,自是早已输了,但那神秘人却是不急,任沈放思考。而沈放想的越久,反击招数也越是犀利,隐隐竟有反击之意。又说几招,终于逼的那神秘人说了一招达摩剑法之外的功夫。
破除达摩剑法这个无形枷锁,神秘人说的招数立刻不同,连说几招,片刻就叫沈放难以招架。
神秘人又说一招:“‘危楼摘星’。”
沈放凝神思索,原地踱了几步,好半天功夫,才道:“踏艮位,剑指天南。”他已经没有现成招数可用,而是自创招数。
花轻语、杨安国兄妹此际更觉不可思议,沈放小小年纪,学旁人的武功怕还不够地道,怎就能自创武功。
那神秘人似也没有想到,微微一顿,又道:“‘平湖秋月’。”
沈放这次毫不犹豫,道:“左手揽雀尾,进坎位,抢震位,平剑横胸。”
那神秘人似是更出意料,竟多说了句:“平剑?古法?”随即道:“‘荡胸层云’‘缥缈孤鸿’。”
沈放道:“后撤步,‘七星望月’,‘抽剑式’。”
神秘人道:“‘翻身马步劈枪接凤点头’。”他竟也是出了两招枪法。
沈放道:“刺剑式变撩剑式,脚下‘星河斗转’,接‘搅剑式’。”
那神秘人似是冷笑了一声,笑声一带而过,众人都未听清,只听他道:“‘卷臂托肘’‘开门揖盗’。”他所说乃是一招擒拿错骨手,接一招刀法,也是诡异。
两人你来我往,不断出招拆招,众人早已是听不懂,却愈觉高深莫测,大气也不敢出,静听两人斗法。
神秘人忽然连出三招,道:“‘鸿飞冥冥’‘绵里藏针’‘鹤翔紫盖’。”
沈放沉思片刻,在原地又绕了几步,额头汗流不断,脚步也是愈加沉重,良久方道:“‘倒踩阴阳’‘俯首称臣’,团团乱转,接‘捧剑式’。”
众人面面相觑,沈放说什么“俯首称臣”还算是一招,什么“团团乱转”接“捧剑式”简直已是胡言乱语。
那神秘人却是半天不接口,大堂也无人敢出声,一片死寂,良久听一声冷哼,道:“这招你可使不出来。”
沈放忽然笑道:“其实‘星河斗转’接‘搅剑式’那一招我就已经使不出来。”他既已开口认输,一口气顿时泄了,脚下虚浮,竟是一晃。两人言语交锋,看似轻描淡写,其实沈放已是殚精竭虑,耗尽心机,那神秘人给他无穷压力,倒未必比真与人动手轻松,长舒口气,又道:“你前面有一招‘泉鸣芙蓉’,说实话,我连怎么使的也不知道。”
神秘人道:“我出了四十一招,你只一招不识,已很是不易了。”似是一点也不怀疑沈放吹牛。
沈放嘴上说笑,心下却是发苦,他说的轻巧,其实自得道济点拨,他脑中方具剑法即剑式的想法,如同文字笔划,再神奇的剑招也能拆解成简单的一剑一式,只是他刚刚初窥门径,有个大概,一招也还使不出来。他与解辟寒恶斗,也是未能使出此等剑法。眼下自己身子大亏,离这剑法更是越去越远。适才与那人相斗,无奈之下,姑且一试,不想却是叫对方也吃了一惊。但这一战下来,自己更是受益良多,拱手道:“不知是哪位前辈,还请现身一见。”
神秘人道:“我不早就来了。”
这次声音来的厚重,与先前声音大是不同。先前他以内功压抑声音,众人摸不清他所在,如今正常说话,众人立刻辨出位置,循声望去,只见堂门前站了一人,白发飘飘,面上一个青色面具,一个小小盘龙印记,正是玄天宗东方使执徐。
孙新一张脸忽然变的煞白,当即就想朝堂后跑,脚下动了一下便生生忍住,颤声道:“属下拜见东方使。”一句话说的战战兢兢,含含糊糊,只听上下牙关打颤之声。
花轻语也是一惊,站到沈放身侧,皱眉道:“玄天宗东方使?执徐?”玄天宗如今名气越来越大,教中四使的名字她也是听过,只是未见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