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不大一个赌局,却是不断有人出来层层加码。即便如此,此际有人一加就是一百五十万两,赌场中围观众人仍是忍不住鼓噪起来。
欧阳宗言却是神色一变,喜道:“是四叔么?”
声音乃是从三楼一处屋内传出,那人笑道:“还有你柳家七叔。”
欧阳宗言闻言大喜,看向萧平安,又转回沈放身上,笑道:“哎呀,不巧,家中长辈在此。这又多出一百五十万,萧兄、沈兄你们看?”楼上两人,一个是他四叔欧阳延方,一个乃是柳家堡长老柳一泉。这两人出声,自是首肯他与人相斗,当作替他立威扬名之事。四大世家出面,分量自然不同。先前赵无极等人敢跳出来与“下九流”陆平仲等人针锋相对,但换了四大世家,借六合刀几人七八个胆子,他们也是不敢。华山、青城、天台、点苍自然是够分量,但既然已经出过手,也不能再乱了规矩。萧平安任你本事通天,还有什么人敢助你不成!
萧平安和沈放却是一喜,两人一般心思,都巴不得这赌局黄了。沈放干咳一声,装作为难之色,道:“我等实是有心无力,既然如此,算我等输了便是。”
萧平安忙到:“正是,正是。”
忽听一人格格娇笑,声音也是从三楼传来,正与先前欧阳延方的屋子相对,“咔”的一声轻响,开了一扇窗户,一个女子探出头来,扬声道:“大家都等着看场好戏,如何罢了?这笔银子,我们两个出了。”那女子容貌端丽,竟是利州连云盛家的盛云英。她身边略微靠后,还站着一人,白衣如雪,剑眉星目,竟是萧平安、宋源宝等人救助大荒落之时,道上遇到那神秘男子。
这得意楼设计的极为费心思,每个房间都有内外两侧窗户,既可看室内赌局,也能看窗外风景。
欧阳宗言自然认得盛云英,惊的差点连下巴也掉在地上。四大世家同气连枝,岂有向着外人的道理。大是不解,道:“盛家姑姑,这是何意?”
盛云英道:“玩乐而已,我若不帮他,你们岂不玩不起来。”微微一笑道:“沈公子乃我多年故人,你们玩归玩,闹归闹,可莫要伤了和气。”
欧阳宗言无可奈何,只得回道:“盛姑姑放心。”心中大是气馁,百思不得其解,怎地盛云英竟会与沈放有什么交情。
沈放却也是惊奇,不想这盛云英如此重情重义,倒不枉当年传武之义。
身旁欧阳宗华却是一脸愕然,忍不住轻声道:“旁边是那位么?”
欧阳宗言也是一个激灵,心道:“是啊,我一时激动,怎地将他给忘了,谁还能请的动他!”实在忍不住,拱手一礼,恭恭敬敬道:“是百里叔叔么?宗言这厢失礼了。”
盛云英身旁那白衣男子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萧平安和宋源宝也是好奇,忍不住低声道:“那人是谁啊?”
一旁柳冲莹白了两人一眼,小嘴一噘,道:“真没见识,百里簟秋也不认识。”
萧平安吃了一惊,道:“他就是百里簟秋!”
百里簟秋本名其实是南宫簟秋,因出自南宫世家旁支,幼年母亲被族人欺负。他武功大成后,心怀怨恨,一度闹的南宫家鸡飞狗跳,南宫家家主费了偌大力气,方才安抚下来。此人特立独行,却是四大世家年轻一辈最仰慕之人。百里簟秋为人冷峻,极少露面,更别提替人出头。
欧阳宗言也觉不可思议,脱口而出道:“百里叔叔也认得这小……沈公子么?”他对百里簟秋敬重有加,连带对沈放的称呼也硬生生改了过来。
百里簟秋看了萧平安一眼,轻描淡写道:“我欠那小子一个人情,这点银子,就当是还他了。”
他动作虽小,但众人仍是看出,他所说之人,竟又是萧平安。众人都是摇头,心道:“果然又是此人,不奇怪,习惯了,习惯了。”
柳冲莹目瞪口呆,喃喃道:“不是说不认识么!”
萧平安却更是头大如斗,抬头还想说话。
“咔”的一声,却是盛云英又关了窗子。
三楼之上,离盛云英的包房不远,便是“天水阁”。史嘲风与执徐叫人在窗前摆了个位置,可以俯览楼下赌场。两人之间,却是摆了一副象棋。
中国象棋是起源极早,相传象是舜的弟弟,喜欢打打杀杀,便发明了一种用来模拟战争的游戏。因为是他的发明,自然就叫做“象棋”。秦朝末年,西汉开国,韩信将象棋大改,有了楚河汉界,有了王不见王的规矩。然后经过后世的不断修正,到宋朝时,象棋的样子基本完善,与当今已是区别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