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所言实在是确切,不求见的理由又像极了沈放舟的言行。
所以真的有这样一个心上人存在吗?
谢归晚在心底嘲笑自己,看罢,坚持到最后仍不愿相信的结果便是自讨苦吃,她以为舟舟是随便编造一个人名来糊弄她,可这副语气她的好挚友原来藏了一个人三年,而不叫她发现一丝端倪。
事到如今知道此人之名已经没必要了,因为她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谢归晚笑自作多情,眼神一黯刚要说罢了不必,却就在此刻,听见沈放舟说出了那个绝不可能的名字。
“正是如今九州逍遥的散仙,堪称一十三州第一剑客的云别尘。”
谢归晚:“哈。”
刹那间柳暗花明前路陡转,谢归晚险些就要气笑出声,她不料沈放舟还真能信誓旦旦地编出一个拒绝她的理由拒绝她的人,但凡她说的不是云别尘三字,谢归晚今日便要心灰意冷地行出门去,立誓不再踏入此地一步。
可惜、可惜,这世上没有再比她明了云别尘的人了!遑论沈放舟,三年来云别尘甚至从未来过这仙界!
“不说实话。”
“我所言为真。”
谢归晚步步紧逼,面上又是曾经的游刃有余了:“好,那么请你说,你是何时何地何方见到的云别尘?当时她那一剑又是何等招数何等气魄?叫你记挂至此而念念不忘?”
沈放舟慌忙道:“那是两年前的一个夜晚,具体的情况我已经记不清了,当时我只见一个白衣剑客于月下练剑,出手时天地惊变,而后便远去了。”
“所以你是如何知道那是云别尘的?”
“这、这,等等!传闻云别尘腰间佩剑名为不食烟,通体透明乃是三界间的独一无一,我正是从那剑中所认出她的身份。”
“你真的确定那是云别尘?她腰间有一枚雪白的长生鹤玉佩乃是我师傅所赠小辈的,你当晚可有看见?”
“当然!”
“”
谢归晚笑了一声,眼底却无一丝笑意:“沈放舟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好骗,云别尘与我师尊甚至都不曾相识!”
“呃——”沈放舟倒退一步咬牙,只恨母蛊叫她分辨不出如此明显的陷阱,“也许云别尘她后来自行”
“没有可是,”谢归晚毫不犹豫地打断她:“叫我来告诉你罢,云别尘过去三年没有一天不在一十三州中游历,凡界到仙界的通道又是三年一开,所以舟舟,你那晚看到的是谁?抑或者,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等等门主,云别尘是渡劫圆满,假若她——”
“别再骗我了!”
谢归晚咬着牙,简直想一口咬碎眼前这个骗子。她俯身毫不留情地钳住沈放舟的下巴,指尖用力到足以在剑客白皙的颈间留下刺目的红痕:
“你在撒谎。”
沈放舟挣扎了几下(),终于以默然相对。
她不擅长撒谎(),更何况是在门主的面前。
于是唯有沉默,唯有沉默。
骗子,嘴里没有一句真话的骗子。
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谢归晚却并不急了,她低低地咳了两声,呼出一口浊气,用拇指抹去沈放舟唇角的殷红,再开口,占了上风的她声音却低下去:
“别再骗我了,好吗?舟舟,我求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我愿信你而这样拖不相干的人下水,最后一次了,你抬头看看我,告诉我你的答案,这一次,我绝不纠缠。”
这种语气已经近乎哀求了,沈放舟闭眼心如刀割,她实在是不愿看到谢归晚在她面前露出这副神情,于是她很慢地抬头,正对上那双望了许多次的琥珀色眸。
沈放舟低声开口:“我——”
渡劫圆满,魂归。
刹那间天地轰然变色,谢归晚眼底绽出难以言喻的澎湃灵潮,也就是这一瞬,沈放舟眼眸骤然失神,原本摇摇欲坠的心智支离破碎。
谢归晚低声:“舟舟,现在你有答案了吗?你真的只想和我做一个朋友吗?”
沈放舟挣扎了两秒,然而渡劫圆满的符阵又岂是她能衡量的?所以谢归晚很快,便听见了眼前人最诚实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