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安知意问了安父那几个问题后,顾淮舟便晓得,安知意对店里这几日的账有了质疑。再加上老太太说的那话,明白的敲打着他,让他与安家断亲。
顾淮舟自是不愿意的,安家的生意看着越来越好,这离了安家,不就是银钱上少了助力。
故而,一直有些惴惴不安,在思索着对策。
安知意趁着顾淮舟不注意,已经与安父、安母说了顾淮舟身世一事,也询问了下顾淮舟被送来时,是否有其他东西,希望能够找到所谓的名册之类的。
听见安父与安母一致否认后,安知意彻底松了口气。随后,又将与顾淮舟断亲一事的必要性讲解了一番,最终,安父也同意了,毕竟顾淮舟这些日子的作为也是有些让人寒心了。自然,他一人的安全是比不了爹娘与妻儿的。
因着爷爷和安大伯在家里,和顾淮舟还有些事需要清算。安知意和爹娘商量了下,早早打烊,回了家去,吃顿团圆饭。
“娘,没想到今日去得晚,也还能买到这不错的排骨。”安知意看了看手里拎着的肋排,有些欢喜。
“你当有这么好运气的事?你爹见你和你奶奶回来,特意去寻了掌柜的,给留的。”安母笑着解释道,当家的对这闺女是疼到心坎里了,以往没条件,所以紧着养子,如今也算是想通了。
“我爹这么好呢!”安知意一边说着,一边转向安父,又撒娇道。“我就知道,
爹最疼我了。”
“是是是,就你爹疼你。”安母故作吃味地说道。
娘两一唱一和地,安父老脸泛起了红晕,有些不好意思了。
安知意想着,今晚过后,家里就能彻底摆脱顾淮舟,心里也是真痛快。
“哟,我还准备让你爷去叫你们早些回来呢!”老太太正准备起身去灶房,就见着一家三口回来了,一时间也是开心的。
“爷爷,大伯!”安知意难得见着两个长辈,所以一下子有些跳脱,声音也大了些,惹得两人哈哈大笑。
早就回家的顾淮舟,许是听见了,这才缓缓出来漏了个脸。安父见着,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便让他继续温书了。
顾淮舟也不做他言,径直进去了。安知意见他这幅样子,不禁想,不知道姚家对着不沾俗事的姑爷,是否有耐心?
“知意,走了,进去给娘做饭!”安母倒不是不心疼闺女,只是闺女做饭这手艺着实不错,有些惦记了。
“好嘞。”安知意拎着排骨,随着安母进了灶房,小院就被饭菜的香气弥漫了。而院子里,父子三人虽然都不善言辞,但也时不时说上几句话,气氛好不和谐。幸福仿佛也具象化了。
晚饭后,一家人聚在堂屋中,围着火炉。顾淮舟大概是顾及着大家都在,便也没立马回房。
安知意见时机正好,便想着将这些琐事,清算一二。
“今日,我看过铺子的账本。”安知意缓缓开口,目光锁定
顾淮舟,这让顾淮舟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回避了一下。
“可是有哪里不妥?”安母有些担忧,毕竟自己和安父对这方面确是一窍不通,别给闺女弄出麻烦了。
“娘,无事。”安知意先安抚了一下安母。而后又问了一句:“”铺子的银两,多久算一次?今日可有拿回来?”
“嗯。今日的拿回来了。原是十日会数上一次。因着淮舟回来,从腊月十一日到如今都没有数过。”安父也不隐瞒,他想的是,若是养子帮着记账,就将铺子的银两全部拿了,怕他心中有芥蒂。
顾淮舟听到这舒了口气。这就意味着,这些账和银子,对不上也没法怪自己。
安知意也蹙了蹙眉,这有些不好说。
谁知,安母弱弱地说了句。“不是的,我数过。到腊月十七,铺里有十一两五钱。”
这一下,顾淮舟有些慌了。他见铺子每日都有进账,安父、安母又未过问铺子的银两数目,便想着略微拿出些,他们也不会发现。
安知意看见顾淮舟的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想,他到底是太自大了,没有想过摆摊近十年,安父、安母哪怕不识字,又怎么会没有自己的记账方式呢?
“娘,先把银两拿出来,数一下吧。”安知意和安母坐到了桌子旁。若是不出意外,今日是腊月二十二,铺子至少有十七两。
可母女两数了三遍,也就十三两多的碎银子,安母有些着急了,还想着
再数数。
“娘,别数了。”这么点银子,哪用得着数上三次,她不过是看娘执着,所以陪着而已。
“不可能啊。这五日的光景,怎么能就赚二两不到呢?何况还没有除去成本。”安母是真的没有想通,面上十分着急。
“是对的,娘。”安知意还记得些白日账本上的数目,心里也在暗暗计算。若是按照安母说的,这数目倒是能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