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献呆呆的摇头,低声道,“你还是莫要叫他小娘子了吧,或许他不爱听。”
牧杨长叹声,举茶当酒,辛酸道,“兄弟,我觉得我总遭人嫌弃。”
傅子献顿了顿,嘴唇动了几下,出口的话是,“牧少别多想。”
“你犹豫什么?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牧杨愤愤问。
傅子献摇头,“并无。”
“也不是回两回了。”牧杨又叹,继而将茶饮而尽。
楼说话的人很多,略显吵闹。闻砚桐直绷紧神经,牧杨多次跟她搭话,都被她草草敷衍。导致牧杨郁闷,喝的茶越来越多,跑了两次茅厕。
直到面前的两壶茶都被牧杨喝完,正要蓄上第三壶时,头顶灯光暗,戏演开场。
闻砚桐听着敲锣打鼓的声音,下下敲在心尖上,令她惶惶不安。
批下人从两侧门而入,左右开始在众人的桌上轻放下茶盏,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这茶盏不仅仅是水,还加了许多果仁在里面,泡了龙井的茶叶,有些浓稠,算是看戏时的道小点心。
闻砚桐着急的左右看着,伸长脖子去看程延川面前摆的茶盏。
原书对这个倒有过两笔的描写,说程延川的茶盏与旁人的不同,整体是藏青色的,杯侧有朵小巧的梅花,花芯就是机关扣。
若是这杯茶顺利递到程延川的桌前,那侍女便会在放茶盏的时候按住那个机关扣,被子里的毒就迅速融在水,杯普通的茶就成了剧毒的毒茶。
闻砚桐认真看了看,就发现程延川面前的杯子是雪白的,上面没有多余的花纹,只有沿口有圈金色的釉。
她顿时松了口气,看来她的信息的确是传达到了,池京禧他们已经做好了防备。
茶里有毒这关是过了,就剩下戏子刺杀了。
她听着两耳灌入唱腔,极力劝自己静下心来,若是发现端倪,就把桌上的茶盏扔出去,砸在那人的脸上。
不过砸的几率有多少还未知。
早知道方才应该让池京禧骂两句的。
嗨呀,失策!
闻砚桐正东想西想时,忽而阵密集的鼓点响起,她抬头看着台上。就见有身着绣纹长裙的女子甩着长长的水袖从幕后转上了舞台,直转到台子边,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掉下来时,她却脚尖点,径直腾空而起!
来了!
闻砚桐紧盯着那人的身影,伸手握住了桌上的茶盏。
那根看不见的丝线吊着戏子在空旋转,速度越来越快,也离程延川越来越近,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半空,惊叹声此起彼伏。
紧接着就见寒光闪,戏子的短刃出袖,甩出来的瞬间她身上的细线猛地断,整个掉了下来!
闻砚桐差点欢呼出声。
甩出的短刃失了准头和力度,叮当声撞在了桌边,落在地上。
程延川猛地起身,紧接着身旁的人也都站起来,侍卫从楼里的边角飞快赶来。
杀手反应极快,落地便稳住身形,就地翻滚捡了短刀,劈手向程延川攻击。
这是偷袭不成打算强攻!
闻砚桐忙起身后退,她这时候就改让远些,免得添乱。
牧杨行动最快,举了茶杯上前,要与那杀手干架。
可杀手身姿不般的厉害,以极其柔软的弧度躲过牧杨的攻击,短刃在手转,直刺牧杨的脖子!
千钧发之际,傅子献在后面抬脚踹了牧杨下,将他整个踹得往前翻,这样的速度才躲过了杀手的利刃,削去了牧杨的发丝。
满座惊呼乍然响起,有人往外逃,有人在楼乱蹿,瞬间乱做团,各处的侍卫赶来的路上受堵。
近处赶到的几个,都被杀手干净利落的刀毙命。